顧西涼“唰“地從皮椅中站起身,像一隻剛從沉睡中蘇醒的豹子,雙手撐在會議桌的兩頭,語氣決絕。
“沒有商量的餘地。”
現場一片嘩然。
結束董事會,顧西涼接過陸成披掛在手上的外套,然後頭也不回步地往辦公室走。剛坐下,韓裔的內線就打了進來。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你考慮清楚了?確定理智?”
顧西涼隻沉默半刻道,“如果人生從沒有瘋狂過一場,我豈不是白走一遭?”
對方就不再問緣由,說“華盛頓那邊來消息了,仁達接下來的動作是德基物流,我們手裏持有德基的股票和期指占總額的68%,要不要全盤買進?“
仰躺在辦公椅裏,男人修長的指節在椅子扶手上無次序地來回敲打了數秒,才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全拋。”
電話那頭的人聞言就笑開來,“顧西涼,我果然沒有看錯。”
已經晚上9點,這不夜城剛開始它的喧囂,他站在落地窗前看整個城市的繁華起落,眼裏是霓虹閃爍後的明滅燈光,突然就想起誰曾說過的那句:
我顛覆世界,隻為擺正你的倒影。
關於顧西涼:
自從你離開以後,我變成一個心思不再慎密的男子。做著曾經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做的事,愛著一個曾說一輩子都會陪在身邊的人,聽一場又一場關於北極熊與企鵝的冷笑話。
“北極熊孤單地呆在冰上發呆,實在無聊就開始拔自己的毛玩,一根,兩根,三根。最後拔得一根不剩,他突然大叫:“好冷啊!”然後一隻企鵝也開始一根根拔自己的毛,最後拔的一根不剩,他對著企鵝說:“果然很冷!”
可我卻從來不許說笑話的人提起“北極熊”與“企鵝”這兩個名詞,都勒令他們用甲乙丙丁代替。因為我怕想起你,我怕想起熾烈陽光下,你明明眼淚都快掉下來,卻固執地上揚起嘴角對我說笑話的樣子。
像那句老套的“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像你一直鍾愛的灑狗血的偶像劇情。
你不見了,我才這樣想你。
關於何亦舒:
她換了個姿勢,想要擁著身旁的人入眠,卻發現他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然後她左心房裏仿佛有什麼東西掙紮著要跳出來,男人的手從她腰間緩緩轉向脖頸,語調依然是一貫的溫柔。
“為什麼,不是你?”
她瞬間不可置信地從**上坐起,然後捂住自己胸腔裏再也平複不下來的頻率,頃刻間潸然淚下。
“西涼我不敢相信,你在用這樣的方式報複我。”
關於顧任:
老天很給麵子的為這場爭鬥添加了戲劇感,傾盆大雨不停。他知道他所有的軟肋,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顧西涼,愛她,你不配!我的物質我的霸道我的掠奪,都是為了堆砌一層層固若金湯的堡壘,好讓自己變得無比強大,強大到可以站在她前麵,為她擋去人世間所有的風風雨雨。我願意為她放棄一切,也可以為她算計一個世界,隻要她想,她要!”
顧西涼聞言,卻捂著剛剛受過一拳的左腰側笑了,眼神從冷漠淩厲,刹那間變得溫柔無比。
“我沒有為她放棄一切的勇氣,也沒有為她奪一個世界的自信。”
“我隻能在有生之年陪她一起生活,逛街,看電影,和她說話。”
“在她犯錯的時候狠狠地罵,等她明白自己錯在什麼地方後才任她發泄的咬打。”
“她心情不好,我會陪著她去酒吧,就算在半夜會被她鬧醒,央求我為她撓身上因酒精過敏而起的紅疙瘩。”
“她說的笑話我會覺得很好笑。”
“她哭泣的理由,我總是能夠明白。”
隻是你這樣的女孩,還能接受不完美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