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琉璃在統領府門前轉了轉,仔細想想,這統領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人,那胡先生又是什麼樣的人。
宋鐵銘能把這麼機密的事情告訴胡先生,隻怕對那胡先生的信賴很大。
宋琉璃想了想,還是先找到胡先生再說吧。
於是,她帶著一家子人住到了客棧。
這裏到處都是黃土黃牆,就連房子也是,但是能夠遮風擋沙就行了。
“大姐!”門口傳來宋天闌的喊聲,這十歲的小女娃一雙眼睛特別明亮,炯炯有神。再配上圓圓的臉蛋兒,簡直可愛極了。
宋琉璃挺著肚子走過去,問道:“闌兒怎麼了?”
宋天闌摘下頭巾,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用木簪挽成一個男人發髻,眉濃眼大,肌膚如蜜。缺了幾分女兒家的柔美,多了幾分男兒氣概。
“大姐,我聽那小二說匪窩就在往南走三裏,大姐既然要找胡先生,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啊。”宋天闌眉眼彎彎,額前細碎的劉海鋪上一層陽光的金色,好看極了。
她倒是沒想很多,隻要宋琉璃想做的,她就一定會幫忙。
可是這可讓一旁的薄荷驚了一跳,“哎喲我的小姐啊,你這都六個月的肚子了,千萬不能去那匪窩啊!”
薄荷抓著宋琉璃的臂膀,不讓她出門。
宋琉璃抿唇,笑道:“薄荷你擔心什麼啊,我自己的肚子我自己知道,況且士兵都在那兒,我怕什麼啊。”
薄荷眼皮一跳,略微有些怒氣,“小姐,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肚子裏的小公子想想啊。”
宋琉璃揉著眉心,“好吧好吧就依你說的,我不去還不行嗎?”
聽見宋琉璃妥協,薄荷這才放下心來,瞪著宋天闌說啊:“八小姐…”
“薄荷,我是八公子。”宋天闌挺直了腰背,糾正道。
薄荷嘴角抽搐,“八小…八公子…小姐現在懷著身孕呢,您可千萬別讓她東奔西跑的。萬一動了胎氣,那可就不得了啦!”
宋天闌被說教了,心中略微不悅,表情上也有些不耐煩了。她擺擺手,“薄荷,我真是怕了你了,說的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著宋天闌那副嫌棄薄荷的樣子,宋琉璃忍不住笑出來了,這小丫頭一路跟著她。倒是學了不少現代流行語,現在說些話,別人都聽不懂。
薄荷癟嘴,說:“八公子,我可就是說說啊,您怎麼不好了,要不要看大夫啊。”
“……”
“……”
宋琉璃和宋天闌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頗為無語。
“算啦算啦,大姐我去我就自己去看看,不知道這兒有什麼好玩兒的沒有。”宋天闌一個人自言自語,朝著另一個房間走。
“就是嘛,找百裏公子才是正確的,萬一發生危險,百裏公子還可以保護她。”薄荷盯著宋天闌往百裏風月的房間走,才算舒出一口氣。
宋琉璃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雙黑眸盯著窗外…
她仿佛,聞到了自由的氣息呢。
在宋天闌糾纏了無數次之後,一臉倦意的百裏風月不情願的被她揪著腰帶走出了客棧。
一扇門稍微開了一條縫,露出一雙如皚皚白雪的清冷眸子,盯著那一雙人影走後,她將門輕輕合上。
“八妹真是一點兒都不體諒百裏公子,累了這麼久了,都不讓別人休息一下。”
說話的是一向寡言少語的宋靈蕭。
宋瑤琴在鋪床榻的被子,聽見這話,一臉新奇。
“妹妹,我怎麼覺得你好像總是很在意百裏公子啊。”
這一路上,她好幾次發現自己妹妹在偷偷看那百裏風月,一雙眼睛,欲語還休,滿含柔情。
那樣子,她可能一輩子都做不出來。
宋靈蕭仿佛被戳中心事一般,麵上倒沒有多大的憤怒,而是周身愈發的冷冽。這大熱的天兒,宋瑤琴忽然覺得脖子一涼…。
“妹妹,看來我以後得多惹你生氣,你看你一生氣,這屋子都涼快了。”
宋靈蕭滿頭黑線,這真的是親姐姐說出來的話嗎?
黃沙無邊,天邊的夕陽漸漸落下,餘暉耀眼,美得實在動人。
“這沙漠的景色…真是太好看了!”
百裏風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盯著天邊的落日。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宋天闌嘴巴中蹦出這樣一句詩,把百裏風月噎得沒話說。
他盯著眼前這個十歲的女娃娃,驚訝道:“你作的?”
宋天闌白他一眼,“我大姐教我的,好多呢。”
宋琉璃怕她因為家門沒落,從此學識上也沒什麼進步,故以有時間就教宋天闌背背詩,學學算術。
宋天闌曾經問過宋琉璃,學詩就行了,幹嘛還學數字,什麼加法減法乘法除法。若不是她自己腦袋瓜聰明,估計早就被教暈了。
“看不出來啊。”百裏風月一臉審視,他總覺得宋琉璃那姑娘猶如狡猾的狐狸,看不出來,才學倒是很高端啊。
“你看!”宋天闌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伸手指著對麵。
百裏風月循著方向看去,隻見前麵有許多人圍著,那些穿著兵服的人拿出長矛將那些圍觀的人擋在外麵。
“胡青,今日我隻問你一句。”
一個女聲傳來,百裏風月微微抬首,便能看見被圍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