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懷玥猛地癱坐在地上,火溟刺飛出他的掌心,停在了半空中。
明明是上午,天色卻灰得厲害。
火溟刺停在半空,發出暗黑的幽光。
和江懷星纏鬥的顧長音震驚,隨後又釋然,“簡直是一群自尋死路的蠢貨!”
江懷星一掌擊響她,顧長音冷笑,忽然消失不見!
……
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江懷星更是被忽然消失的顧長音嚇得心中一寒。
“小顏,我們終歸是要在一起了。”白繪梨嘴角牽起一抹笑容,忽然收劍,那紫光氣劍瞬間消失。
下一刻,她緊緊抱住了江折顏朝著那火溟刺撲過去——
“天呐!”
江懷星叫了一聲,大腦幾乎在那一瞬間停滯不前,無數個要去救江折顏的念頭翻湧。卻始終挪動不得…
電光火石的一刹那,消失的顧長音忽然出現在他的身後,長鞭如劍,直戳後心。
“大哥!”江懷玥驚叫一聲,引起江懷星的警覺。
江懷星轉身,心髒都差點漏掉一拍,一個打滾還沒離開危險。長鞭已經刺進了他的肋骨,他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顧長音麵帶得意之色,麵容如同鬼魅,一身黑色紗裙在風中獵獵飛揚。
江折顏長眉一擰,怒色上湧,反手一掌,將手中的劍推送。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顧長音沒想到自己身後會再有一劍,躲閃容易,卻還是被劍刃劃傷了手臂。
她看也沒看自己的傷,長鞭又是一揮,朝著江懷玥——
一直倒在地上的江折玉忽然唇角含笑,風吹,發散,滿麵殷紅。
青絲如瀑,他慢慢站起來,口中咯咯笑出了聲。
無數漆黑作景,他一人立於無邊黑暗,一身白衣侵染鮮血。
風撩起他的發,寂寞而又蒼涼,如同沒有依靠的飄渺之物。
“嗤——”
手為劍,指為刺,但求一擊即中。
冰冷的指間傳來溫熱,血腥包裹著他。
顧長音腹部被江折玉戳穿,她竭盡全力一掌擊向江折玉,後者血濺長空,構成一片血霧屏障。
雲逸接住倒下的江折玉,怒極揮劍一斬,顧長音頭顱落地。滿頭青絲忽變白發,佼好皮相瞬間衰老如同老嫗。
江折顏心口抽搐,那個人…不就是當年教他學識的人嗎?
鮮血如河,觸目驚心。
江折顏雙眸緊閉,任憑白繪梨抱著自己往那火溟刺撲過去。
今日的魚死網破,都是當年他心軟所致。
怪他…他真的是該死…
哀莫大於心死。
火溟刺暗黑的幽光忽然濃烈起來,黑得濯濯發亮,仿佛那黑色,也能成為世間最美的顏色。
還有半尺…
火溟刺忽然發出錚鳴——
天上巨雷轟轟作響,四周大地似乎還是顫抖。
“——”
不知從哪裏忽然傳來簫聲,忽遠忽近,時而縹緲虛無,時而就在耳邊。
“凡塵皆苦,勿要執著,曆得浩劫,自會圓滿。”
這聲音剛正有力,充滿正氣,火溟刺的黑光忽然一滅,如同一個廢物一般。
哐啷落地!
白繪梨閉著眼,安靜窩在江折顏的懷中,她想,就要死了吧。
隻要死了,所有都會結束了。
忽然——
她肩頭一沉,有人大力將她甩了出去。
白繪梨掀開眼皮,一雙眼眸中頗有詫異,“火溟刺!?”
“呸,真是活該。”忽然有人冒出來,朝著顧長音的屍首狠狠啐了一口。
江折顏微微瞥眼,挑眉,合歡怎麼會在這裏?
是他把白繪梨甩開的,剛才不知是誰說的那句話,仿佛菩提台前的明鏡。自己一心想要贖罪的心豁然開朗,多年塵埃仿佛被一掃而空。
合歡望著地上的人,受傷的江懷星和江折玉,還有江懷玥和雲逸。搖頭輕歎一聲,“看來我們來晚了。”
最後,他將目光落在江折顏的身上,“我主子找你有事相談,還請顏世子移步。”
江折顏默了默,合歡的主子…是西涼的國師?
他和自己有什麼好談的?
“世子,請。”合歡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江折顏這才挪動腳步。
剛走一步,身後忽然有人喊:“小顏!”
白繪梨麵色蒼白,雙唇毫無血色,一雙眼眸帶著期盼。
她在期盼什麼?
江折顏眸子冷下來,道:“白繪梨,從你決定殺我的那一刻,當初那八年記憶就化成一堆塵土。現在你我,就是敵人!”
話音一落,他軟劍忽然從地上飛起,落入他的掌心。
電光火石間,長劍推送進了她的心髒。
……
四周靜默,腥氣衝天。
“阿梨…”這是他最後一次喚這名字。
“你認為你夠了解我了,可是你卻不知道當年你一劍穿心,我為何不死。你當真認為我命大嗎?”
江折顏譏笑一聲,滿麵涼薄。
“八年相處,你卻不知…我的心…在這裏。”
他鐵拳錘擊右側胸膛,那裏一顆早已冰冷卻依舊會跳動的心髒,撐著他的性命。
白繪梨瞳孔放大,喉中發出咕嚕的聲音,卻說不出話來。
鮮血順著她的嘴角往下流,殷紅的一片緩緩流向河流。
江折顏長劍哐當落地,往後一個踉蹌,臉色疲憊。
“顏世子又何苦為這樣的女子傷心難過。”合歡試探了昏迷過去的江懷星和江折玉的鼻息,隨後點了兩人穴道,又施了銀針。
似乎是在相救兩人。
江折顏不想回答,問道:“他們怎麼樣?”
“血肉之傷,安心休養便可。”合歡這樣回答,仿佛血肉之傷並不是什麼大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