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屜裏有些淩亂,顯然是子馨走後便沒有人收拾過,一切都維持著她生前的原貌。顧良品摸索著找了很久,卻並未找到任何一張照片,甚至沒有一樣能夠記錄她和良偉感情的物品。
她失望地關上抽屜——
抽屜卻被卡住了,怎麼也關不上。
顧良品探頭看了看,才發現是一個本子卡住了抽屜。她使了點勁,把本子抽出來。
就在此時——
一張照片從本子裏掉落下來。
她疑惑地從地上撿起照片。
果然是子馨和良偉的合照。
凝視著兩人定格的畫麵,那一瞬間,顧良品隻想到“郎才女貌”這個詞,她苦澀地咧了咧嘴角。
不過,不知是年代久遠,還是照片曾被淚水浸濕過,兩人的頭像竟有點糊掉了。說不定筆記本裏還夾著其他照片,因此顧良品隨手翻了翻。
殊不知,這一翻,她哀傷的眸光倏地滯了滯。這居然是一本日記!
娟秀的小字,泛黃的紙張,記錄著六年前的點點滴滴。到底該不該看?
顧良品一時墜入了兩難的抉擇,她無意窺探別人的隱私,但那紙DNA鑒定報告卻像是一根刺,又往她心坎深處紮了紮。
如果比特不是哥哥的孩子,那他的親生爸爸究竟是誰呢?哥哥至死她都不忍心讓他知道的真相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故事?
最終,顧良品鬼使神差地翻開了塵封的日記。
她一目十行地迅速掃視著密密麻麻的小字,眼眶很快潮濕起來,字裏行間全是子馨對良偉的愛,以至於顧良品動容不已,她寧願抱著百分之零點幾的可能去相信——DNA結果出錯了。
然而,直到她幾乎翻完整本日記時——
她的手驟然狠狠一抖。
真相就這樣浮出水麵……
2008年3月8日(陰)
邱氏出現了財務問題,唯一願意伸出援手的薛叔叔提出一個條件——讓我當他家的兒媳婦。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他兒子,我愛的人是良偉。我把我們的戀情告訴了父親,他勃然大怒,還抽了我一巴掌,痛斥我必須離開良偉。為了讓我死心,爸爸竟然沒收了我的手機,還把我關在房間裏,不許我踏出家門一步。我聯係不到良偉,好著急。
2008年4月18日(晴)
我從家裏逃了出去,偷偷去找良偉,他卻說他準備去美國。我不相信他會拋下我,我哭了,但他死活不肯告訴我原因。趁他去洗手間的時候,我翻看了他的手機,驚訝的發現,爸爸曾用我的手機給他發過一條短信。說他配不上我,讓他離開我。後來我們做了最後一次,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激烈,都瘋狂,也許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感覺到對彼此的愛。
2008年5月22日(晴)
昨天,良偉去美國了。與家人抗爭了那麼久,我們終究輸了。在這份不被家人認可的感情麵前,他選擇了放棄。我不怪他,如果換做我是男人,也會受不了這種侮辱。晚上我一個人去了酒吧,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今天早上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破舊的旅館裏,身上沒有衣服,床上殘留著液體的痕跡,而那個男人不見了。我甚至連他的臉都不記得,我好害怕。
2008年7月20日(雨)
我懷孕了,醫生說胎兒已經兩個月了。我算了算時間,孩子不是良偉的。天塌了,我發了瘋般跑出醫院,淋著雨哭喊。我曾經想,不管怎樣,就算死也不會嫁進薛家,隻要還有一口氣,我都會找機會去美國,找良偉。可是,現在我怎麼去呢?我沒有臉麵對他……人生,不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