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盛和易菲菲的婚禮取消了。”她說。
不知是她上揚的唇角刺激了他,抑或話裏的深意令人玩味,邱子珩眉一蹙,臉一沉,冷著嗓子問:“人家不結婚了,你高興個屁?!難不成你還準備吃回頭草?”
她“哧”一聲打開酒罐,咕咚咕咚往喉嚨裏一通猛灌,然後霸氣地抹了抹嘴角的啤酒沫,“切,你看我像那麼沒骨氣沒格調沒逼格的人嘛!”
他也猛灌兩口啤酒,而後低低一笑,“我看像。”話雖如此,邱子珩的臉色卻是緩和下來,心頭掠過一抹轉瞬即逝的釋然,連他自己亦無法解釋。
顧良品不諳此人豐富的麵部表情為哪般,她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賣萌賣乖道:“我當你假女朋友的時候不是提過三個條件麼?第一個是你陪我參加前男友的婚禮,不過,現在這個條件廢掉了。我是不是可以換一個?”別說換一個,換一百個都沒問題!
可惜,邱子珩屬性偏賤。第一次見她擺出哈巴狗搖尾巴的乖巧模樣,他特別想逗弄她,“臥槽,你耍我玩呢!憑什麼遊戲規則你說改就改啊?你見過阿拉丁神燈還帶反悔的麼?再說了,你的另外兩個條件壓根沒告訴過我,我的心到現在還慌著呢!”
嗬,好一副錙銖必較的刻薄口吻!顧良品沒想到翻手雲覆手雨的大少爺居然如此小氣,她鄙夷地翻個白眼,“不能換就算了!你廢那麼多唾沫星子不嫌累啊!”
“.......”
半打啤酒很快喝光,島上也找不到其他娛樂活動,顧良品索性背對著他躺在帳篷裏側,兩眼一闔,“我睡了。”
美酒佳人,邱子珩本想和小房東來場促膝長談,增進一下感情。不料,她竟沒半點跟他一起愉快玩耍的興致。他隻得作罷,意興闌珊地在她身旁躺下,雙臂交叉枕在腦後。
密閉而狹窄的空間看不到夜空,隻有稀薄的月光穿過透氣孔灑進帳篷,仰麵朝天的男人困意全無,一雙星眸璀璨無比,就連漫天的星鬥亦失卻幾分光澤。
盡管邱子珩有過兩次與此女共睡一床的經驗,但都是酩酊大醉時。與今晚截然不同。此刻,明明是如此簡陋不堪的環境,甚至是連翻個身都會碰到彼此,他卻覺得Jeff沒說錯——今宵甚美。
不一會兒,微凜的空氣中開始回蕩起顧良品綿長的呼吸聲。他不由腹誹,這女人真是頭豬,換個破地方也能這麼快入睡。他下意識地側了側頭——
倏爾,他的眉宇一黯。
隻見穿著單衣的顧良品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纖弱的肩膀輕輕顫動著。
啤酒驅不散多少寒意,她有點頭暈,這會正處於半睡半醒之間。陡然間,一道喑啞低沉的男聲傳入她的耳膜:
“你冷嗎?我抱你?”他說什麼?!
顧良品被這句幾近繾綣的話——驚、醒、了。她整個人陷入一刹的石化,本能地想要拒絕,身體卻僵硬得一動不能動。
瞧她沒反應,邱子珩又低聲追問道:“那我真抱了?”
她的血槽迅速下降,一緊張心跳躥到嗓子眼。她其實特別想揶揄他幾句,哪有男人動手前還死乞百賴要個說法的?你已經是孩兒他爹了,要不要搞得這麼純情啊?不帶這麼玩一個老姑娘的!
顧良品動了動嘴唇,正猶豫到底要不要接受這個純屬相互取暖的功能型擁抱時,背後已遽然襲來一陣暖意……
電光火石間,她失語且失神。
她原本清冷的身子頓時像被暖爐烘著一般,迅速湧起一陣燥熱,從頭皮到腳趾都跟著發燙。不過,顧良品很快意識到,這熱度並非單純來自那具與她緊密相擁的異性身體,而是自己體內正有某種奇妙的能量在源源不斷的升騰、釋放。好像火山爆發湧出的滾滾岩漿一般,幾欲將她灼傷,烤熟。
隔著薄薄的衣料,她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男人的心跳,那麼鏗鏘有力,又那麼動人心魄。她繃緊的神經仿佛被人狠狠撩撥了一下,轉瞬蔓延起一種形容不出的悸動與羞赧。
她真的還好嗎?
事實上,不好的不僅是她,還有邱子珩。
當他不由自主地從身後擁住小房東的前幾秒,他一直在糾結自己的手應該往哪放,腿應該往哪擺。平時最令邱子珩嗤之以鼻的煽情狗血劇,此時變成他心頭永遠的痛。早知現在要玩浪漫,他當初就應該惡補一些酸掉牙的劇情才是。
幸好男人對於女人的身體總是無師自通的,一旦溫香軟玉在懷,邱子珩的姿勢和動作旋即順暢起來。他效仿經典劇裏的情節,把顧良品使勁往自己懷裏揉了再揉……
然而,揉著揉著,他微微一沉氣。
他居然……有反應了。
邱子珩把俊臉埋進她的發絲,深嗅淡香,他不由悲傷的感歎,他今晚和帳篷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