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暮雨漓站在原地,視線一直隨著她的背影,隻到消失在宮牆的一角。這麼晚,她一個人回去不害怕嗎,他的心裏後悔著,應該去送她才是。腳步卻沒有挪動,還是先看看扇兒去吧。
在夜裏突然出現的暮雨漓,讓司徒青蕊大吃一驚,扇兒已經睡下了,暮雨漓簡單的詢問了傷勢如何,然後就坐在外殿的軟榻上,沒有走的意思。
司徒青蕊披著外衣,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手邊,默默的坐在另一旁,借著窗外映進的月光,直視著那俊逸非凡的臉。
“扇兒這樣,你很生氣吧。”暮雨漓抿了一口茶,並沒有看她,隻顧問著。
“開始很生氣,可是她畢竟也是主子,打奴才這種事在宮中也是天經地義的,應該算是我太小肚雞腸了。”司徒青蕊淡淡地說著。
“你這話,分明是在罵我。”他轉頭看她,迎上她清如水的雙眸,心中竟有一種驅向平靜的漣漪。
司徒青蕊躲開他的眼神,手指撩了撩起皺的裙擺說:“我沒有罵王爺的意思,王爺,天色不早了,您還是早些回崇陽宮吧,姐姐應該在等你。”
他一向是不在這過夜的,與其等他拂袖而去,還不如她先開口。
“她睡著了,我才出來的。”他沉聲說著,語氣似在歎息,司徒青蕊狐疑的看著他。
暮雨漓輕搖了一下頭:“這次,她做的是有些過份,以前對其他的宮女不好也就罷了,但扇兒,那孩子的心地最單純善良,她怎麼還下得了手……她小時候不是這樣的。”
得知扇兒被打後,他對玉錦瑟發了火,而玉錦瑟卻認為主子打奴才是天經地義,他在小題大作,第一次,他對玉錦瑟發火,也是第一次,他發現他們之間的愛,美滿是一個假象,是用兒時回憶支撐起來的假象。
“小時候?”司徒青蕊反問。
不想隱瞞她,暮雨漓繼續說:“對,小時候我們就見過,那時的她,可愛善良,是個很快樂的……女孩,可是長大後,她卻變了,變的讓我覺得好陌生,最近我常在想,她真的是那個我記掛了很久,等了很久的人嗎?”一聲長歎,司徒青蕊看到了一顆毫無掩飾的脆弱的心。
“就是因為兒時的傾慕,所以長大後就衝動的選擇了是嗎?你那麼愛她?”司徒青蕊的頭偏向了他,感覺這一幕,與剛才步輕羅聊天時那樣相似。
他微仰頭,眼神看著近處香爐中殘留的餘香說:“是的,冥冥中緣份的注定,讓我們兒時相遇,雖然時間很短,仍就一生難忘。”
這個聲音在司徒青蕊的腦海中與剛才的另一個聲音重疊機緣巧合,曾經相遇,時光短暫,卻一生難忘。她不由的驚訝出聲,身子也轉向他問:“你也有這種心情?”
看她反應這麼大,暮雨漓皺下眉頭問:“怎麼,你也有?”
她搖搖頭說:“不,是剛才有個人和我說過這樣的話。”
“剛才?輕羅?”暮雨漓想到了宮門外的相遇。
“是啊,你看到她了,你認識輕羅?”司徒青蕊疑惑的問,她不是東宮的宮女嗎。
“她,她是扇兒的姐姐。”暮雨漓說著,扇兒的姐姐,這是他認識步輕羅這個人唯一的定位。
“怪不得她會冒險來這看扇兒,不過,今天我雖第一次見她,但是我感覺她心裏的東西和王爺好像。”司徒青蕊說著,步輕羅也講了與冰舜是兒時有過交集的事,雖然有些地方步輕羅刻意隱瞞,但她能聽出來步輕羅心中那份對兒時玩伴難舍的情感和如今現實改變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