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總,您已經三十歲了。”君凡看著承家二老一年年揪心的表情,和承晞越發古怪的性子,總是無法抑製地想要勸他。
“我知道。我等了她五年了。還是音訊全無。難不成真的隱姓埋名了!?”承晞故意避而不談君凡所暗指的事。
“所以,您打算就這樣過一輩子嗎?!”君凡對莫伶囹最初的同情漸漸轉變成了埋怨,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女人有什麼樣的魅力。
“我從沒有這樣的打算。”承晞的話讓君凡意外,隨後的話語卻讓他再次沉默了下來,“從她離開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自己的選擇。所以我乖乖地訂婚,可是,我不甘心就這樣壓抑自己一輩子。所以我這樣等著,又好像在努力尋找著,其實並沒有到為了這麼個女人拋棄一切的地步。可是君凡,錯的是我。不僅沒有看清自己的心,也不敢衝到她麵前去解釋這一切。我放不過自己,過不了這道坎。”
君凡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看著這個心結變成了讓公司茁壯成長的契機,心裏苦澀卻又無法勸阻。他似乎能夠看到前方黑暗的結局,開始常常擔心某個早上自己打開承晞辦公室的門看到的不再是他熟悉的少當家而是一具冰冷的驅殼。
時間在漸漸把他挖空。
連情感都在慢慢離開名叫承晞的這個人。他承家父母沒有在對他的事情有所過問,因為承家企業慢慢敗在了沒有經營天賦的蘇葉手裏,而FIND卻越來越壯大,短短一年就順利席卷亞洲市場,到了第七年的時候依舊在洽談歐美市場了。承澤昊和呂梓杉來找過承晞要求他幫自家一把,卻被承晞拒絕了。理由是,他不會亂砸錢去填補承家的大黑洞。既然是承家的股東的抉擇,那麼就好好承擔起這個責任。
“可你是我們的兒子!”呂梓杉站在承晞幹淨整潔的辦公室裏,濃厚的科技氛圍讓這個辦公室一年年變得更加附有新概念的特色。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奢華的總裁辦公室,但是承家父母自然也知道兒子的生意已經做得很大了。和當年接受承家企業的時候全然不同。此刻一麵垂淚地一麵指責自己唯一的兒子,呂梓杉突然覺得筋疲力盡。
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熟悉的兒子開始像陌生人一樣和自己越走越遠。
承澤昊隻是扶著嬌妻的肩,語氣強硬地說:“隻要你姓承一天,你就還是我們的兒子,也有責任幫助自己家的生意。”
承晞卻隻是諷刺地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我早已經不是承家企業的人,雖然血緣不可否認,但是這在法律上並不構成必須要我去資助這麼個沒有任何回報的公司。父親,母親,我雖然這麼叫你們,但是你們改清楚,在我離開承家創辦FIND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你們的玩偶了。如果你們還想要恢複到以前那樣操縱木偶的親子遊戲,也要看我願不願意!”
看著眼前的母親臉色漸漸變得蒼白,父親也怒火高漲的樣子,承晞不是沒有動容的。可是已經這麼多年月過去,雖然在他三十年的人生中占的不過是六分之一,卻是唯一讓他清醒的六分之一。渾渾噩噩的二十五年,他不僅把自己折騰得變得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最關鍵的是,弄丟了原本該好好珍惜的莫伶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