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同事們陸陸續續的離開,窗外的天早已暗了下去。角落裏的桌子上還趴著一個人,雙肩無聲的微微抖動,又過了好大一會,才抬起了頭,柔軟的黑發微微的向上翹起,白皙的臉蛋上明顯的兩道紅痕,想必是趴的時間久了吧,長長的睫毛向上翹起,睫毛下的大眼睛濕漉漉的,好像下一秒會滴下水,眼圈周圍紅紅的,真是惹人憐愛,可是這樣的表情卻是出現在了一個男人身上,不由得讓人想笑,實在太讓人聯想到一種生物了,活生生的一隻受委屈的狗狗嘛!
沈晨吸了吸鼻子,努力的想止住哭泣,一個大老爺們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白白的讓人笑話嘛,可是,可是,可是也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啊,從上大學到現在都第三個了,每次要有一點點進展的時候人家都要說拜拜,弄得到現在連初吻都沒送出去,再過一個月就是二十一歲了,有人混到他這個地步的嘛,不行了,再想下去又要哭了,嗚嗚嗚。。。
到洗手間收拾了一下慘兮兮的儀容,沈晨撥通了那個早已熟記於心的號碼,聽到那熟悉的鈴聲,沈晨的心有些慌慌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每次失戀都會向那個人尋求安慰,好像一隻雛鳥尋找著避風港,看到他就會覺得安心,好像再大的傷害也能忍受。“喂,小晨?”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低沉的嗓音,沈晨的鼻子突然地又有些酸酸地。
“澤哥,是我。”
“嗯,怎麼了?”
“我。。。。”沈晨的臉突然有些熱,難道要說自己又失戀了麼,額,自己好歹是個男人吧.....
越澤低低的笑了笑,“誰又‘欺負’小晨了?”
沈晨聽著那有磁性的帶著挪揄的聲音,"欺負"兩個字明顯的加了重音,白皙的臉一下子紅了個透,心裏有些微微的惱怒。
“沒....沒了”
“你在哪?好久沒見了,一起吃飯吧。”明明是征求的話卻帶著不容質疑,讓人無法反駁。越澤就是這樣,他好像永遠清楚你心裏在想什麼,將你的情緒掌握的透徹。
“我在公司。”
“嗯,等我。”
掛斷了電話,沈晨還有些怔忪,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打這通電話,明明....自己是有些怕那個男人的,雖然他對自己挺好的,可是看到越澤的那雙眼睛心底還是會發顫.....
或許是自己不知好歹了,有越澤這樣的好朋友應該感到榮幸。
從小時候起,越澤就一直罩著自己,在孤兒院裏被其他小朋友欺負了總是越澤為他打回來,小時候的越澤就表現的和其他孩子不同。那種強勢,那股淩厲的氣勢讓人從心底害怕。而自己呢總是一副好捏的軟瓜模樣,受欺負了隻會哭哭啼啼的,像個女孩子,越澤沒去孤兒院之前,自己的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眼圈也總是紅紅的,那段時日真是暗無天日,親身父母的拋棄,同齡男孩子對自己的嫌棄讓童年的自己一度看不到陽光,直到越澤的降臨,是的,童年的越澤於自己來說就是那道陽光,神一樣的存在.....
想到小時候的自己整天黏糊糊的跟在越澤的身後,用濕漉漉的大眼睛崇拜的看著他,沈晨便忍不住想笑,不知道那時候的越澤是怎樣的看待這個小尾巴呢,嗬嗬。。。
回過神的沈晨看了看表,估計著越澤該到了,便急匆匆的下了樓,腳步比之前輕盈了許多,這個世界上誰拋棄了自己都可以,隻要有越澤在,便還有陽光,越澤,自己生命中亦友亦兄的存在......那是自己唯一的親人。
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路虎,隱約看到開車的人正打算下車,沈晨憋了憋嘴,想起了自己那輛小摩托,又唾棄了自己一把。趕忙的跑到車前,坐上去。眼前的男人一如自己印象中的模樣,細碎的短發散在額前,細長的眼睛透著淩厲,高挺的鼻梁下一張薄薄的唇,顯得有些無情,即使坐在那也可以看出顯著地身高,整個人都是那樣的強勢,沈晨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一米七幾的身高,嘴巴憋得更厲害了。陷入沮喪中的人沒有看到那細長眼睛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小晨想去哪吃飯?”
“啊?哦,澤哥決定好了”沈晨的聲音有些無精打采。
越澤薄薄的唇微微翹起,車子堅定的駛向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