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跟本皇妃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話。”
“是——”
“那也就是說本皇妃想要迅速恢複實力必須得到燭龍之心,燭龍之心……好!馬上派人去把陸京給抓回來,此人有些氣運在身,不能給他絲毫發展機會,所以這次至少出動一個地上散仙,四個真武中期。”
對付入微境界的陸京,就需要出動這麼大勢力?還包括地上散仙?裴少依有些覺得這位皇妃大人小題大作。
但他沒有置否,隻是諾諾點頭。
“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
“請皇妃大人吩咐。”
在這瞬間裏斬芊靈的眼睛中閃過了一道漣漪,清澈,透明,還帶著濃濃的掛念,這是屬於嚴薇安的情緒波動。不過隻是瞬間,二十年嚴薇安的身份對她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弱,就像是一瓣落到地上的花,會很快失去色彩,融化在塵埃之中成為另一朵花的養分。
她揮了揮紫色的袍袖,冷聲道:“去吧,如果在抓陸京的過程見到趙冷的話,格殺勿論。”
裴少依躬身離開。
“沒想到二十年沒見,這家夥變成一條這麼溫順的狗。”嚴陵拿著紅酒瓶晃晃悠悠地坐著輪椅出來。
他的臉上帶著笑容,醉意沉沉,眼睛幾乎已經睜不開。二十幾年前他中裴少依的蠱惑,刺了家祖幽葉一劍,釀成大錯被打斷雙腿,恨意積攢了二十多年。
這也是人生最重要的二十多年。
他從小夥子變成了中年人,不變的隻有對幽葉的愧疚,殘廢的雙腿。
本來以前看到裴少依,二十多年的記恨會全部噴發出來,殊死一搏,但他發現看到裴少依已經沒有任何感覺,頂多覺得有些惡心,所有的恨,已經被時光的巨輪碾成了粉末。原來我已經這麼豁達大度,為這份豁達,他敬了自己一杯。
“豁達隻是無能的表現。”斬芊靈道。
“我本來就沒多大的能耐。”
“懦夫——”
嚴陵把輪椅駛到花架下麵,頭靠在爬滿藤蔓的柱子上,醉醺醺地笑起來。懦夫?或許吧,但人這一輩子也就幾十年,能爭得東西實在不多,他看過最美麗的風景,親吻過最漂亮的女人,喝過最好的酒,這應該已經算是不虛此生。
說起來非常可笑。
他做那些事最初是因為滿世界的找裴少依尋仇,那些都是路途上的風景。
很慶幸,仇恨並沒有讓他錯過那些美好。
“皇妃大人,我有個問題想向你請教。你是生來就是大能就是皇妃麼?你知道生活麼?我是說生活這兩個字?”
“本皇妃不明白你這個愚蠢的問題。”
“那麼我問得細致一點,比如……你跟家裏人吵過架麼?你為穿什麼衣服發過愁麼?你擔憂過吃有些東西會讓皮膚過敏?就是這些吧。”
“這些愚蠢的事情不值一提,本皇妃從來不會去考慮。”
嚴陵似笑非笑地說了句:“你真可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