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重山的距離已經足夠將城市浮華遠遠隔開,這使得石榕村像是一顆被遺於世外的明珠,在孤獨裏在寂靜裏散發著隻屬於自己的光華。
生活節奏很慢,不管外麵如何改變,它都一種不緊不慢的速度走著。
這讓陸京恢複了最初的冷靜。
也不全是……這是一種經曆沉澱後的冷靜,他不清楚師傅英戰飛這輩子經曆多少風浪,承受過多少的苦難,才能養就出入沉譚古井般的冷靜與平和,但他正在趨近,用自己笨拙的步伐追隨著師傅英戰飛留下的足跡。而這種對於人生的沉澱與感悟,使得那道真武境界的壁障漸漸鬆動了。
他沒有去冥想苦悟,因為這是一種水到渠成的過程,過度是平滑而圓潤的,不可強求。
慢慢來吧。
他的腿傷比預想好的要快,十天後就已經痊愈。
趙冷還留在石榕村陪他,這位享受過十七年人間榮華的姑娘其實非常能幹,山民幹的粗活都沒問題,每天大早就到溪邊挑水,到周圍撿柴火,端著大木盆在院子外麵洗衣服等等,你根本想象不到這是位身家幾乎不可計量的千金小姐。
石榕村的村民一致認為她就是陸京媳婦,陸京這小子走狗運,去了一年多大城市就找到這麼好的媳婦。
那一天,山裏下雨。
豆大的雨滴嘩嘩地從樹林漫過來,趙冷站在屋簷下向遠處凝望,視線越過一道又一道山巒,忽然冷不丁地冒出句,我們結婚吧。
恰好這時候天空響起滾滾雷聲。
以至於陸京聽到這句話的第一感覺,就是老子怎麼感覺剛才被雷劈了?
“趙冷姐,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結婚。”
“我們……是我們結婚……”
陸京厚顏無恥的程度,還不足以讓他問心無愧地吃趙冷的軟飯,這個姑娘在各方麵都超越他,包括古武。他不覺得兒時的一個承諾就要讓趙冷銘記此生,輕易地,草率地,就做出這樣重大的人生決定。
他踟躕的語氣讓趙冷轉過了身,用那雙秋水寒煙的眼睛逼視著他,分明是在說你不願意麼。
趙冷的目光越來越銳利,讓陸京不由往後退了兩步。
這是要幹什麼?
不會是想來硬的吧?以陸京的力氣要硬來還真弄不過趙冷,這點很清楚,趙冷的力量至少超越十倍常人。
“你怕什麼?”
“我覺得這種事情還需要深思熟慮,你還年輕,而我還小。”
“少扯淡!我已經決定了,這隻是通知你一聲。”趙冷語氣強硬,她已經把陸京逼到牆角脊背貼在牆上。這混賬家夥太矯情,必須跟他來硬的。
“這不能是單方麵的吧?”
“我不管,一會兒我挑個日子,咱們就結。不過這還要跟我媽媽說一聲,你在那兒等著,我現在就去。”
“我……”
趙冷沒跟他說話的機會,揮掌就打在虛空之中,這一掌打出周圍的雨滴在刹那間被懸住了,空間坍塌,麵前出了一個黝黑的大洞,通向不知名的深淵,一縷縷寒風從裏麵冒出來,讓盛夏之際都有了濃鬱的陰冷感。
她有這麼強麼?能一掌就將此界空間打破?
陸京覺得不可思議。
“我聽師傅說過,隻有到底地上散仙的境界才能影響到空間,你是地上散仙啊?也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