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冬天的寒風凜冽的刺骨,鵝毛般的大雪鋪天蓋地的落滿大街小巷的每一寸土地,運城裏的百姓,家家戶戶封緊了門窗,燒得正旺的爐火抵禦嚴寒。
運城,羅刹國邊界,羅刹以北再以北的地方,十幾米高的威嚴城牆上,一個身披銀白色披風的英挺中年男子迎著風雪屹立在城樓之上,遙望著一望無垠白雪皚皚的塞外,心中倍感淒涼。
想著十幾年前離京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的一場鵝毛紛飛的大雪,夾雜了自己的年輕氣盛,更多的還是青年特有的一身傲氣,攜著新婚不久的嬌妻,來到運城這個地方駐守邊塞,皇恩浩蕩封了東平王爺,一呆就是十幾年。
值得慶幸的是,帶著一家老小避開了朝廷的紛爭,人心的險惡,以及自己最不屑的勾心鬥角。運城雖然遠離京城,而且位於羅刹邊塞重地,但是這些年國泰民安,連年風調雨順,嚴冬過去就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景色宜人。
淩楓威嚴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如果一輩子能這麼安心的在運城,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以晨兒的性格,未必能適應朝廷裏的生活。想到獨子淩晨,淩楓的笑意更濃,十四歲的淩晨,性格上有著父親淩風的那種武將特有的勇猛與果敢,容貌上則繼承了當年有著“京城第一美女”之稱母親陸小冰的美貌,小小年紀文武雙全,深得全東平王府上下寵愛。
運城的集市上,喧囂聲此起彼伏,小販與路人的爭吵聲,討價還價聲,熙熙攘攘。快過年了,百姓趁著趕集這個大好時光買些年貨,順便還可以看看年前的耍獅子鬧龍燈。
一個身著襤褸的小乞丐縮在橋下的船洞裏,身體打的大開,享受著難得冬日的陽光,表情甚是悠哉。
“咣”
小乞丐感覺頭上一疼,歪著脖子一瞧,河岸上一個錦衣華服的俊美少年,正睜大著眼睛笑嘻嘻的打量自己。
小乞丐也裂開嘴,朝少年喊道:“喂,小子,幹什麼拿東西砸我。”
“包子,趁熱吃!”
小乞丐低頭一看,果然是隻牛皮紙袋,打開一看,熱騰騰的肉包子還冒著熱氣,揚頭衝華服少年燦爛一笑到:“謝了,兄弟,要不要下來一起吃?”
華服少年倒也幹脆,聽小乞丐這麼一說,單手一個漂亮的起身,翻過了河欄,伸手從口袋裏抓起一個包子遞給小乞丐,又抓了一個塞到嘴裏:“很燙”
小乞丐見少年燙的直吐舌頭,大笑到:“傻啊,先吹一下再吃。”
“你咬一口試試看。”少年眯著眼睛說道。
小乞丐咬了一口,包子裏的油水流到小乞丐舌頭上,燙的他齜牙咧嘴的衝華服少年喊道:“靠,想燙死老子啊,裏麵怎麼這麼多油啊。”
少年靠在橋洞上,看著小乞丐狼狽的樣子笑彎了腰。
小乞丐斜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兒,問道:“看你這衣服不錯,哪家的小少爺啊,怎麼這麼好,白給我肉包子吃,告訴你,老子可是窮乞丐一個,吃了白吃,沒錢給你。”
華服少年笑道:“我叫淩晨,剛剛肚子餓了想買了包子吃,從橋上路過的時候見你在這裏悠然自得的曬太陽很是舒服,便想下來一起,可是不好平白占了你的地方。”
“哦!”小乞丐儼然一副主人的樣子點點頭,“包子當門票啊,行,隻要不怕弄髒了你這身衣服,就自個挑地方吧。”
淩晨隨手又抓了個包子,挑了個陽光充足的地方,學著小乞丐的樣子躺下,伸展了四肢,感覺太陽直直的曬到自己的臉上,雖然是冬天,卻仍然睜不開眼睛。
小乞丐翹著腿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淩晨,心道這是哪家的公子哥,放著自家的大床不睡,偏跑到這破橋洞裏來曬太陽,便打趣道:“我說,淩,淩什麼來著的。”
“淩晨”
“哦,對,淩”
“小王爺,小王爺”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站在橋上,使勁朝橋洞招手,見淩晨沒有理會,跳了幾下,喊道:“是我啊,小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