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在“哥特”酒吧裏的人,有在華的外籍人士,有本國的生意人,有白領階層,也有文化圈人士和大學生。我的來自不同國家的4個DJ(當時酒吧裏一共有5個DJ,其中有4個老外,尼泊爾的、美國的、土耳其的,還有一個法國的)每晚放著不同曲風的音樂,所有人的喜怒哀樂都漸漸淹沒在音樂那種宏大而又神秘的美之中。我喜歡在那種冰冷刺骨的音符中,尋找一種生命與愛欲的荒涼。或許,我在潛意識裏,希望自己人生的喜怒哀樂也都能消解在美妙的音樂中。
在我這個年輕的軀殼裏,裝著的其實是一顆蒼老的心,而就在我覺得我已經看透了生命這回事的時候,酒吧中的人來人往,又讓我感到了生命的另一個方麵。閉著眼睛,身體隨著哥特的曲調輕輕晃動,覺得生活中的一切傷口其實都能尋找一種愈合的出口,而我的這條出口,就是在“哥特”酒吧尋找到的。
都說天秤座的人“朋友遍天下,知己無一人”,這點在我身上倒是可以解釋得通,也不是因為我不愛把自己的心門打開,隻是,就算我把我的心門大敞,又有幾個人可以理解我的感受呢?對於很多事情,不想去說,而不是不去說。其實,我的經曆,沒有經曆過的人是很難理解的,或許就是一個喝水的簡單動作,或許就是一個擁抱的簡單姿勢……
有一次新聞發布會,酒店的老總熱情地走向我,伸出手想要和我握手,或許是因為我穿了一套很正式的西服,他忘記了我的情況。事後,他一直跟我道歉。其實,這種情況,我總是會遇見,次數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我知道別人無心傷害我,隻是,這種理解和接受對於他們來說需要一定的時間罷了。
開酒吧的那幾年,我認識了一個好哥們--侯淯,複雜的名字,卻是一個不複雜的人。他的女朋友曾經在我經營的酒吧做經理,於是我就和他相識了。不過,為了他這個名字,我可是每次見麵都沒少嘮叨“趕緊把名字改了!”因為每次到機場辦理登記手續,無不例外會為了這個複雜的名字折騰得到處敲章,可真不是一點點的麻煩呀。
更逗的是,有一次我們一起參加活動,通常情況我都和他住一間,然後我的執行經紀“大臉貓小姐”自己一個房間。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工作人員就說了,“這‘侯淯’是劉偉的女朋友嗎?”大家瞬間石化。你說,找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兒做女朋友,我虧不虧啊。侯淯人特別好。他簡單、善良、真摯,在我鬱悶的時候和我一起吐煙圈,最終他把我的煙都抽光了,我就沒有發泄的東西了,於是就想開了;在我傷心的時候,他陪我一起喝酒,結果常常是比我還早喝醉,於是我就得去照顧他,自己的傷心事也就淡然了。侯淯是我認的弟弟,卻像我的親弟弟一樣親。
我常想,生活還是挺眷戀我的,給了我最親愛的妹妹,還讓我遇見最親愛的弟弟。
侯淯比我小一點,但是卻很照顧我。或許來自單親家庭,他常常把自己的感情隱藏在內心深處,可是,或許兄弟就是這樣心有靈犀,我總是能夠一眼看出他的心事。我覺得,好兄弟,就是在外人麵前強顏歡笑,在兄弟麵前可以放心大哭的那種人。
有一次,他跟我說,他見到了出生之後20多年一直沒見過的媽媽,那次他見到了媽媽,本以為有滿腔的話可以說,但是媽媽卻冷漠地說:“以後沒什麼事情還是不要來找我了。”那一晚,他哭得像個小孩子,我坐在他旁邊,陪著他一起喝酒。酒入愁腸,話也跟著多了起來,他給我講了他的家庭,我也跟他講了我少有人知的初戀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