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涼國邊界不到一公裏的地方,有一座小縣,名叫武安縣。說起武安縣的曆史,足足可以追溯到聯邦剛剛撕破臉皮時期,當時涼國的秦冬火與唐國的程奎就是在這一帶廝殺,武安鎮本沒有名字。隻是因為此處得了又失,失了又得,又因為秦冬火與程奎都是急性子,指揮千軍萬馬遊刃有餘,陰謀陽策卻不甚精通,於是這個小鎮就被成為“武安”,意喻隻有武力才能安頓。
所謂七國,乃是涼、唐、宋、胡、梁、明、燕。七國之中,涼國實力最強地盤最大,坐擁宣、秦、涼、譚四洲,可這四洲中,讓涼國一躍而起成為七國中最強橫國家的潭州,卻是從唐國打下來的。當時涼國與唐國實力相當,完全是靠著涼國突然撕毀七國盟約,打了唐國出其不意,才奪回來來著富得流油的潭州。
中州曆四九一年,也就是涼國陽鑄三十四年五月,希靈頓帝國內亂,中州七國在沒有外敵的壓迫下,唐國沉積已久的摩擦怒火已經無法抑製,怒而發十萬大軍入境潭州,誓要奪回潭州。而其他各國則紛紛打著樹立正統的旗號,四路大軍入侵宋國。霎時間,整個中州大地又陷入無邊的戰亂之中…….
於俊達坐在屋內,靜靜的等待著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窗戶是折葉狀,整個屋內都是黑暗色的基調,不僅於俊達的房間如此,他的鄰居房間也是如此,就連整個小鎮也是如此。這裏是涼國潭州前線,隸屬涼國,涼國的國色便是灰黑,這些建築,也是如此。
五..四…,於俊達默念著,很快,粗碎曠闊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三..二…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無數奔湧如同黑色潮水一般的騎兵隊飛速的從於俊達房前掠過,就像是一閃而過的黑光。
於俊達猛地往窗戶外一竄,整整好好的撲到了那隊騎兵的必經之路上。
那隊騎兵為首的是一個方臉大漢,看他雲雷紋與黑漆鐵甲交錯,在他身後,依然是令人壓抑的黑色騎兵,他們列隊的殺氣,足以讓普通人精神崩潰。他拔出長劍,劍齒上啐著層層的血跡,遙空指向撲倒在大路中間的於俊達冷道:“阻礙廣德軍前進,可是死罪。”於俊達臉色發白,就連嘴唇都被這股恐怖的氣勢壓迫的發紫,他掙紮的站起身,腿肚子也在哆嗦,他來不及緩口氣,可能那緩口氣的時間,他就被馬蹄踩成肉泥了。
“我…我想加入廣德軍。”他說完這句話,好像用光了全身的力氣,方臉的光頭首領不苟言笑,剛想說話,他身邊一位身著同樣黑色甲胄,卻十分年輕的男人卻笑道:“你想加入廣德軍?暫且不說我們隻收唐國內部三代無犯法的良家子弟,就是你這副瘦弱幹柴的身體,怕是連兵器都舉不起來吧。”
於俊達戰都快要站不起來了,然而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喊道:“我不想當一個平民!”那年輕人臉色稍稍變換,卻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可會騎馬?”
於俊達道:“會騎毛驢。”
“混賬!怎敢戲言指揮使!來人,拖走斬了!”那方臉光頭大漢冷哼一聲,揮手之間,一名騎兵已經出列。於俊達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本想跪地求饒,沒想到雙腿發抖,早就動彈不得了。
“慢。”秦夢陽拍了拍那出列的騎兵肩膀,那騎兵退回去後,他道:“王於龍,你的脾氣這麼燥,該改改啦。”原來那個方臉光頭叫王於龍,於俊達一聽心裏就咯噔一下,王於龍是廣德軍的副統製,當時想要投奔的目標就是王於龍。可現在看來,王於龍似乎看自己很不上眼,他又轉過頭看了看那個年輕人。
依二人的語氣,那王於龍與那年輕人是上下級的關係。這麼一想,他還有些沾沾自喜,這麼一喜,倒是不害怕了,他立刻單膝跪地道:“在下於俊達,參見秦統製。”
那年輕人驚異的一笑道:“於俊達,你怎麼看出來我是秦夢陽的。”於俊達低聲道:“屬下見王副統製對您語氣恭敬,您想必是統製之上,今東拒李唐十萬大軍唯有廣德、忠武二軍。忠武在北境,廣德在東鏡,就是忠武軍來的再快也需些時日。在潭州東,官最大的,是非您莫屬啊。”
“哈哈,好小子,想不到你還對我國的軍事布防了解甚廣。我都懷疑你是敵軍的間諜啦,哈哈。”秦夢陽說完,於俊達也跟著嘿嘿傻笑起來,秦夢陽隨便一指一個騎兵出列道:“馱著這小子,我看他有點用。等他收拾完了,到郝川縣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