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引(1 / 1)

李唐之世,無所謂詩話也,而言詩者,必推李唐。詩話之興,大約在宋、元之世,而宋、元之詩,不及唐人遠甚。然則詩話誠不足以盡詩乎?夫唐人無詩話,所謂‘善《易》者不言《易》’也。然餘則謂唯善《易》者始可言《易》,苟以為善者不言,而遂置不複道;其不善者聞之,必且搖唇鼓舌,作為文章而無所顧忌,不幾為斯道之蠹乎?昭陽李子艾山,固所稱善詩者也,所著《壺山詩集》久矣膾炙人口;從而學詩者,實繁有徒,應之不勝其應,因有《秋星閣詩話》六則之編。雖其所言祇為初學而發,而實為老於詩者之所不能外;且非獨詩家所不能外,即推而為古文、為詞賦,又豈能外於多讀多講多作多改之八言而別有所致力乎哉?艾山年已八十,精神充裕,步履矍鑠,不減強健少年,類有得於道者。君之先為李伯陽,其五千言為道家綱領。今艾山詩話則不滿二千言,殆如伯陽所雲‘為道日損,損之又損’者乎?不然,何其能以少許勝人多多許也?心齋張潮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