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雅徒勞的堅持了一會兒,最終放下了自己的胳膊。她索性把門完全打開,不過還是絲毫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青雅說。
他沒說話,隻是身體一閃便進了屋子。還順手把她往後一拉,砰地一聲帶上了門。
她的手腕被他緊緊攥著,身體幾乎要撲倒在他懷裏。自己的頭剛好抵住他的下巴,他一動,下巴便蹭到了她的額頭上。淡淡的煙草氣息從她上方噴出來,撩的她的心癢癢的。在她迷亂以前,她馬上屏住了呼吸,那樣的味道,她不能記住。
她身子往後挪了一下,用另一隻手把他的手掰開。
他低頭看到她緊蹙的眉頭,那樣不耐煩的表情。他的心情也跟著壞起來。
“走廊裏有人。”他低低解釋道。
隨後外麵小孩和大人的嬉笑聲夾雜著開門、關門的聲音響起來。
外麵的一切終於平靜。
她越過他,快速從貓眼裏看了一眼,手便要去開門。可是身體卻被一股更快壓迫過來的力量擠在了門板上。靠在門後麵的背部傳來一陣陣的疼痛,可是這疼痛抵不上她心裏的怒意。她咬著嘴唇使勁兒不發出聲音,隻是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罪魁禍首。他倒比她還生氣,他憑什麼?憑什麼一副受傷的樣子?
“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沒錯,很不想見你。恨不得從來都不認識你。”
“那你想見誰?何敏思?可惜他現在顧不上你。再不然呢?李聖天?”他戲謔的看著她。
她隻覺得心口一痛,那塊肉像是正被狼狗撕扯著一樣。她積攢了全身的力氣終於把他推開。
“不管是誰,反正都不會是你。我也沒有必要跟你交代,我們沒熟到那種地步。”
“是嗎?既然不熟,你這是為誰在心痛?”
他今天像個索命的惡魔一樣,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像針一樣密密麻麻的紮進她的心裏。
“洪啟正,你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就因為我喜歡你?你怎麼可以毫無顧忌的踐踏別人的心?”
“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
“你走吧,我不想和你吵架。”
他沒有離開,反倒徑直往裏麵走去。
“果然沒有了。”他看著那塊黑板上原本畫著的太陽說,“這樣也好,它再也不會灼傷你。”
她不吭聲。
他說:“太陽不隻會給人帶來溫暖,它也會灼傷人的。青雅,你真傻。你怎麼會以為我是你的太陽?你摸一下這裏”,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這裏,從十三歲起,便沒了溫度。”
她討厭他現在那麼悲痛的眼神,因為這將她心裏好不容易建起來的防線有了空隙。
她抽出自己的手,在空氣中無力的握了握,然後冷冷的說:“所以你才會對別人這麼冷血。如果你說完了,那麼你可以走了。”
雖然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但是他們要想沒有交集倒也不難。人人都有過去,她知道他苦,作為一個被父親“流放”的兒子,日子能好過到哪?可是她不想容忍他,他苦不能成為他傷害他人的理由,尤其是她,那麼把他放在心尖上的她
。
自那日起,蕭冰也沒有再和她聯係。想來,她傷他的心傷的太重了。種種事情放在一起,她覺得她自己和洪啟正一樣可惡。但是,蕭冰最近卻頻頻爆出和美女約會的新聞,這大概就是洪啟正說的他顧不上她的緣由了吧。原先她還以為是蕭冰被她氣得終於開了竅,或者是故意氣氣她,再仔細一想,原來他是要故意折騰出緋聞,把分手的惡名攬在他自己身上。
他對她的好,她怎麼消受的起?
當蕭冰的電話接通時,兩人一時間都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蕭冰打破了沉默,他不自然的咳了兩聲,假裝輕鬆的說:“你不會是想我了吧?”
青雅聽見他是從喧鬧的地方走出來的。“你在哪?”她問,“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她說。
蕭冰輕輕的笑了笑。他真就離開了酒吧,坐到了街邊的長椅上。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煲電話粥。
或許是覺得自己虧欠蕭冰太多,青雅今晚對他說的每一個話題都表示出強烈的興趣。兩人從各自頭頂的月亮形狀,聊到最近天氣的反常;又從前兩天跳母親河的壯舉聊到他小時候的光榮事跡。最後,青雅心念一動,小聲的問:“你小時候認識他嗎?”
蕭冰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他想了一會兒說:“我們小時候見過麵。”
在蕭冰的記憶裏,洪啟正這個名字在何家一直是忌諱提起的,不過他本人作為何家的“編外人員”,這些也都是聽他媽媽說的,有關何家的一切,他媽媽都會詳細的告訴他。
何家老爺子,也就是他爸爸去世的時候,他媽媽拉著他不顧何家人的反對堅持要去給老頭子上炷香,卻被何敏英趕到了靈堂外。那一天雨下的很大,他媽媽在外邊求了何敏英很久都沒有人理他們。最後他趁保安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媽媽身上的時候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