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368年,朱元璋稱帝於南京,年號洪武。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借口胡惟庸謀反,趁機宣布撤銷中書省,不設丞相,提高六部職權,分掌天下事務,直接向皇帝彙報。
轅門外,旌旗蔽天,清一色的黑甲騎兵,額頭微微見汗,眼睛恭敬的齊注視著前方。
馬桶上,端坐著的是大太監曹少欽。左右婢女侍立,撐華蓋陽傘,一絲淫笑,掛在其長滿粉刺的麵龐上,左手無名指刺破一豆大的黑苞,濃濃的白色汁液流出來,滴到地麵上,冒起一絲白煙。右手中潔白的手紙,迎風飄蕩。
此時天蒙蒙,在左右照壁上明珠的映照下,天上白雲風起雲動,似在顯示他曹少欽的能耐,威壓大明忠臣的脊梁。
曹少欽一對眼神狠冷莫測,但亦有一股震懾人心的霸氣。曹少欽的目光落在案前的寶劍上,這是洪武皇帝朱元璋年前賜予他權利的象征。
洪武十五年,朱元璋為了加強監視,特別設立了特務機構錦衣衛。由此,專製主義皇權到了朱元璋手中得到了空前的加強,從而也賦予錦衣衛很大的權勢——先斬後奏。
站在曹少欽右後側的心腹手下賈廷恭敬地道:“這幫亂臣賊子今天該上路了。”
曹少欽嘴角逸出一絲冷意,淡淡道:“聖上鐵了心,不讓他們苟活於世,這幫亂臣還等著聖上開恩,實在叫人可笑!”
賈廷笑道:“聖上明察暗訪十多年,掌握亂臣忤逆之罪,這幫賊子還自認對聖上忠心耿耿,實在諷刺之極。”
曹少欽冷哼一聲:“開始吧。”
兩名錦衣衛叩開牢籠,將一名死囚從中拖出,那人尚未回神,已被木鴛拉上天,隻聽一聲“嗤”,一絲黑線,破空而起,透胸而過,死囚來不及高呼:“曹——!”,隨漫天血舞而去。
“哈哈”,滿頭白發,胡髭拉茬,斷了左手中指的賈廷,陰笑道:“魏公指點孩兒的玄門道法,果然名不虛傳!”賈廷長曹少欽五歲,拜大太監曹少欽為幹爹,乃是錦衣衛元勳。
又有死囚被木鴛拉上天,高呼:“賤——人!”
陸小川出列,眉心一顆紅痣,麵皮白淨,為曹少欽首席參謀。陸小川嘴皮微動,一聲“汪”,憑空鑽出,一滿口獠牙的黑狗,死囚一聲慘呼,隻剩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嘎……”一聲,一隻烏鴉離樹枝飛去,春風拂麵,楊柳依依。
曹少欽用手紙擦試了一下滿臉的豆苞,滿意的衝陸小川點點頭。
曹添出列,一顆牙齒有些鬆動,雙耳尖削。為錦衣衛黑甲營統領。曹添一根頭發落地,右手食指朝天,指向衝天的死囚,一聲“啪~!”,隻見一條腳生倒刺的蜈蚣,疾馳而去,翻了個身,追風而上,剝下一張人皮來。
賈廷、陸小川、曹添和常言笑,乃大太監曹少欽的狗腿子,位列錦衣衛名人前四甲,都是搖一搖,舞一舞,天蹦地裂般的人物,不可小視了!
轅門外的刑台上,一位死囚被高高吊起,花白頭發淩亂於風中。渾身血水盈盈,顴骨高佻,臉色蒼白,眼皮緊閉,右手中指微微顫動。一根血紅的腸子流出來,直拖到地麵上,混合著沙土,其上白色的蒼蠅蛹,上下翻騰,發出一陣陣惡臭。
“爽”,曹少欽翹起屁股,手指摳了一下痔瘡,陰陽怪氣的問道:“他是什麼人?”
賈廷躬身出列道:“稟曹公,乃孽臣楊蓮亭,其師乃亂臣李綱!”
“楊蓮亭?”曹少欽赤紅的怪眼一翻道:“哦?犯了啥事?”
賈廷正色道:“稟曹公,楊蓮亭元月一日,鼓動京師淩霄閣學生同居,反對同性戀結婚。元月二日,諫書太祖,元月三日,又率領眾家小在午門外靜坐抗議,不聽城管人員勸阻,打折了一條黑狗的左腿。”
陸小川從屁股兜裏摸出,準備擦屁股的兩片皺巴紙來,道:“稟督公,楊蓮亭的諫書在此。”
“原來如此啊——”曹少欽捅了捅鼻孔,剔出一塊發黑的鼻屎,聞了聞,微笑道:“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