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說完已經泣不成聲,眼淚像是一道道小溪自腳底流淌出,身上和開了水閘似的。
“我死後便化作厲鬼去找錢三,那廝許是虧心事做多了,身上戴著金佛,家門上貼著門神守護,每每靠近都會被彈開,我離開宅子的時間不能太長,也不能太遠,我隻好待在古井內修煉,每過一日,我心中的怨恨便滋生一分,想想如今已被困宅中三年。”
一般的冤鬼厲鬼都會被生前死的地方所束縛,畫地為牢,離開太久,最後隻會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潑墨似的夜空漸漸泛起魚肚白,眼看黎明將至,田荷花說:“我明晚來找你,錢三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文素點點頭,“謝謝你聽我說了這麼多話,說出來心裏好受多了。”
看見天快亮了,文素化作一團白煙,進入了古井中。
懸掛在半空中的追魂燈回到田荷花的手心,將燈籠折疊起來,手指竟是一點都不怕那燃燒的火焰,這橘黃色的陰火觸碰起來像是涼絲絲的液體,還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將追魂燈揣入懷中,田荷花趕在天亮前回到了客棧中,倒頭就睡覺了。
街上車水馬龍,在茶店已經五杯香茶入腹的田荷花突然眼睛一亮,停下指尖輕點桌子的動作,摸出五個銅板扔在桌子上後,離開了茶店。
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二狗子加快了腳步,轉頭瞥了一眼,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倆圈,閃身進入了小巷中。
在小巷中七拐八拐後,二狗子靠著牆壁鬆了一口氣,抖了抖身上被汗水浸濕的衣服。
嬌笑聲傳來,心裏猛地一驚的二狗子警惕的望向四周,如同驚弓之鳥,“誰?”
“做個交易怎麼樣?”田荷花從牆頭跳下,開門見山道。
“放心,我對你懷中的錢袋沒興趣。”看到二狗子眼神戒備,右手放在胸膛上,田荷花身子靠著牆壁說。
“什麼交易?”二狗子表情放鬆了些,但也不敢太大意。
“幫我去偷一個人的東西,事成之後,這些銀子就歸你了,隻賺不虧,天大的好事。”田荷花拎著手中的錢袋子晃了晃道,錢袋裏的銀兩發出嘩啦啦的清脆響聲。
不等二狗子回答,田荷花又繼續說:“錢三戴在脖子上的金佛,給你一個時辰搞定,一個時辰後還是在這裏見麵,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二狗子沒有做過多考慮,便答應了田荷花的交易,田荷花看似在和他商量,但是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田荷花明顯是看到他偷東西的手法才找上門的,除非他想進牢房,而且答應交易對他隻有好處。
隻要他的腦袋沒有被驢踢了,他現在便在對錢三下手的路上了。
一個時辰後,二狗子轉著手中的金佛,朝著另一隻手的掌心呸了一口,抹了抹自己梳的油光鋥亮的頭發。
有時候技術太好也是一種罪過,簡直毫無難度係數,二狗子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而後哼著不著調的曲子來到約定的地點。
不是哥自戀,是哥有自戀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