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若、老傅、楊柳守在客廳裏,見我喝得紅光滿麵,自然又得數落幾句。強撐著和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就覺得酒勁又上來了。來勢洶洶,比先前還厲害,到衛生間刷了個牙,就覺得沒力了,沒力繼續完成洗澡了。真的是來不起了。今天隻好破例了。又想到反正下午泡完溫泉才洗過。勉強洗了個臉,就悄悄摸到書房去睡了。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趙若懷進來抱起了我,直接抱進了我們臥室的洗浴間,然後把我靠在洗浴間的一個坐墊上,開始替我脫衣服,他打算幫我洗,他要洗洗唄,管他呢,我困了,睡了。
然後就昏昏沉沉起來,一會兒是在席間和魏無忌等人舉杯碰杯,高談闊論。一會兒又是和少遊坐在車上,魏無忌在後麵追趕,那車開呀開,怎麼都開不到家。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我被什麼刺激驚了一下,迷糊中,我依稀是睜了一下眼,隻感覺周圍漆黑一團,一個人在我胸上輕咬著,身上好像又沒了衣服。
“少遊,你怎麼又把車開回來了呢?”少遊停了一下,沒有出聲,然後又抱著我親起來,“少遊,你這樣怎麼行呢?趙若懷堵我們來了。我說過,就當我欠你的!”少遊又停了,我於是也就不再說話,又迷糊起來。
上麵那人又抱住了我,說:“心儀,我愛你!這些年我一直愛著你,你呢,你愛我嗎?”
“我知道!少遊,我……我也愛你!”
什麼涼涼的東西滴落到我身上,一下兩下,不對,少遊落淚了。我嚐試著坐起來,並努力睜眼,昏暗的光線下,依稀竟是家裏的床,腦袋轟地一響,我差一點失叫出聲,然後重新跌回床上,重新閉上眼睛,麻煩了!上麵的人是趙若懷,天!剛才說的那話……不行,繼續迷糊吧,看能不能想法彌補。
“少遊,你怎麼啦?”
“你已經不愛趙若懷了,對嗎?”對,正是趙若懷的聲音!但這個時候,他的聲音已明顯哽咽了。
“不!我愛他!我愛趙若懷!我知道……他……很可恨,但我就……就是……愛他。”
“你剛才說愛我,現在又說還愛趙若懷,你到底愛誰更多一點?”
“少遊,別逼我!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那你準備欠我到什麼時候?”
“我也不知道。少遊,我……答應你,如果趙若懷主動……主動離婚,我就屬於你了。算是報答你這些年來的……厚愛。”
“你們也可以不用離婚,就做我的情人不好嗎?”
“不!少遊,我很……傳統!他不離,我們就不能……不能開始!少遊,你是不會強迫我的!你從沒強迫我做任何事。少遊,你是真……真君子!開車了!走了!我頭昏,我……”然後就又睡了。
第二天早晨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怎樣恍恍惚惚、醉生夢死的一個晚上呀!一晚上都在做夢。對了,好象是……還和趙若懷發生過一場離奇的對話。酒精真是害人呀!好象是…當趙若懷的麵承認了……我愛少遊!天啊,這可怎麼是好呀!
正靠著床頭,追憶著昨日之夢,趙若懷進來了,用愛恨兩難的表情打量我。我呈現恍惚回憶狀,問:“昨晚,我是一直睡在這裏的?我記得我是在書房裏睡的呀。”
他意味深長地點頭,我於是露出悔恨的心虛的樣子,略顯膽怯地問:“昨晚好象一直做夢,夢裏好象還和人……爭辯。沒說什麼……夢話吧?沒驚擾你吧?”
他的嘴角露出捉弄的笑,又愛恨兩難地瞅我一眼,說:“先起床洗漱吧!吃點東西再說。”
又問:“自己能行嗎?”
人稍微有點虛弱,頭腦也仍有一絲恍惚。酒後大抵如此吧!
趙若懷又為我熬了一次醒酒的酸湯,還有菜粥。久違的酸湯。十年前,雲岫時期吧,也這麼醉過一次,他和孫思也為我熬了酸湯,菜粥。坐在桌上吃著這些的時候,趙若懷就坐我對麵,靜靜地看著我,有點審視的意思,仿佛我是一個神秘的不可捉摸的勁敵。那一刻我再次發現:我是那麼地愛他!太愛了!根本不可逆轉。至於少遊,那根本就是出於同情,出於責任,出於償債心理。那感覺根本沒法比!被少遊吻著的時候,我全身都是僵硬的、感覺是別扭的,純粹就是敷衍的被動承受的心理,根本沒法投入。根本就沒什麼美的感覺。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和他的肌膚之親,那才是享受,是真正的心醉神迷。可是,他偏偏不專屬於我。這就是天道忌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