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初期,順治當上了皇帝,上位伊始,便高瞻遠矚,審時度勢,運籌帷幄,步步為營,把持權柄。在政策上,實行新政新綱,這其中也借鑒了一些先朝先帝屢試屢爽的成功經驗,諸如大赦天下、精兵減政、修恐水利、改良農田、減讓稅賦之類的成熟套路。這些新政的實施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當時的生產關係。生產關係改善之後,反過來它也促進了當時的生產力發展。與此同時,輿論宣傳也在緊鑼密鼓地開展著,嘴上喊著的,紙上印著的,牆上寫著的,全都是些那樣的口號:牢記先帝之遺願;高舉國家統一、社會穩定之旗幟;秉承繼往開來、勵精圖治、銳意進取之精神;實現國泰民安、國強民富之美好願景……特別是這最後一句,說什麼要把大清王朝建設成為一個國家富強、民眾富裕、官風清廉、民風淳樸、社會和諧的全球強國。也許是那種願景太過誇張,甚至有些前衛。就是連順治皇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也覺著這願景也太過超前、太不靠譜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句口號卻讓他聽著還是蠻舒服的;但是他的這種舒服感卻又屬於感性的範疇,當皇帝還是得靠理性思維當家。順治皇帝起初也是這麼想的,也並不同意把這最後一句口號也上升到政治的高度上來喊來抓;但他不同意並不意味著他的大臣們也不同意,大臣就是大臣,他們不僅會寫,而且能編,更是能說;你方唱罷,他方上台,一個個輪番上陣,旁敲側擊,蠱惑慫恿,死磨硬泡,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順治寡不敵眾,還是喪失了底線,甚至還包括他那一份做皇帝的威嚴感;最後終於落得了一個被任性的下場!就這樣,這最後的一句口號也半推半就地被添加到了那些口號隊列之中了。
這些政治口號象戰鼓一樣鼓舞了官民們的心;它的政治音效也是顯而易見、立竿見影的。其一,它自上而下地調動了各級官員從政的主觀能動性,活躍了官場氣氛,那種強烈的曆史使命感驅使各級官員把這種執政效國、執政為民的執政理念上行下效地貫徹到了工作與基層之中;其二,它鼓動了民心,讓國民對其工作與生活充滿了希望。在新政策與新口號相得益彰地配合之下,新皇帝順治正引領著大清國這艘巨艦乘風破浪、急流勇進。
八年之後,一個全新的清朝應運而生。此時的清朝,國已呈強盛之勢,民皆安居樂業。社會也日漸穩定、繁榮與祥和。對於大清帝國的發展,官民是有目共睹的;對於大清帝國的進步,國人也是感同身受的。此等社會現狀雖然與順治皇帝上位時所宣傳的“國家富強、民眾富裕、官風清廉、民風淳樸、社會和諧的全球強國”的社會願景還有著相當大的差距,但若要是與前朝前帝相比,此段時期的社會進步卻又是實實在在、明明顯顯的。
在江南省嶽南縣縣城的北郊,有一所名叫嶽南書院的曆史名校,它是一所大得不能再大的學校;也是嶽南縣的一所旗艦學校;同時更是嶽南縣不可多得且難以複製的三大景點之一。
這些年來,嶽南書院開始實行住宿製與封閉式管理了。在校學生每月隻可回家一次,而老師們就不同了,他們可以天天回家,因為他們的家都安在了學校裏。嶽南書院校風淳樸,是一所具有二百多年曆史且很有名氣的國立男子學校。學校秉承尊師重教、厚德誠信、博學誌遠的辦學宗旨,踐行惜物懷才、飲水思源、勤學思遠的教育理念及社會認知,高舉應試教育這一現實主義旗幟,以期無縫對接科舉考試,並以多出秀才、舉人為己任。另外,在不影響學校教學質量的前提下,學校也大搞改革與創新,其中最為典型的要算學術打擂了,所謂學術打擂,就是學生可與老師比詩、比琴、比書、比畫;如果老師會武,那麼學生也是可以和他比一比的。嶽南書院時下的辦學特色就是這麼循序漸進地繼承與發展而來的。在過去的一年裏,學校又有五位應考學生高中秀才了。這也是嶽南書院在嶽南縣及嶽南附近地區深受群眾廣泛讚譽的原因所在。
同治十二年,嶽南書院已有在校學生近五百人,有九個不同屆別的教學班。有在編教師三十二名,其中包含首席教師三名。學校占地一千五百畝,教室、閱覽室、食堂、學生宿舍、教師宿舍等教學設施一應俱全。開設有國文、數學、曆史等三門主課,另設地理、音樂、武術等多門副課。
嶽南書院僅有的首席國文教師名叫範佩稀。範佩稀,國文首席教師,男,漢族,三十二歲,字吾語,號品森,秀才,已婚,有一子一女。此人是嶽南書院一塊響當當的金字招牌,這些年來似乎年年都被評為了模範教師。很多新生都是因為仰慕他的名氣才來報考嶽南書院的。正因為他是學校的一麵旗幟,所以他的教學任務還是比較重的。俗話說,你付出多少你就會得到多少。這話放在範佩稀身上就再恰當不過了。顯而易見,他的職場名氣也是很大的了。範佩稀,三個字如雷貫耳,在嶽南方圓三十裏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秀才不能和進舉人、進士、狀員相提並論,同日而語。但是在一個小地方,就象他所在的嶽南縣這樣的縣級行政區,他就是個名人;在嶽南縣教育界,他便是學界明星。這還真是驗應了那句話,江湖有多大,魚就有多大。再大的魚,也得有它生長的環境,也得有它生長的曆程。同樣的道理,範佩稀能有他當下的今天,這也跟他人生中的各種因緣際會及其付出是息息相關的。
說到範佩稀留校任教的緣由,這裏麵其實還有一個小插曲。十年之前,範佩稀以嶽南書院學生身份參加了當年的科舉考試,結果並沒出乎老師意外,他如願金榜題名,中了秀才。那一年,嶽南書院全校隻有三人喜中秀才,他便是其中之一,且成績最好;時任校長一高興,便特地地獎了他六佰兩銀子,並口頭許諾他日後可留校任教。雖然範佩稀已經擁有了秀才文憑。但是按照當時的科舉政策,他是可以到嶽南縣縣衙當一名有編製的文書,但是不能直接就任縣令;任縣令得有舉人文憑。即便這樣,他的親朋好友還是力勸他去縣衙做事。說什麼在那裏做事輕鬆,不用風飄雨涮;在那裏做事穩定,不會吃了上頓愁下頓;在那裏做事社會地位高,沒人敢欺負,在那裏當差於自己於親朋於好友都是有益處的;反正都是些諸如此類的觀點與意思。其實,他們所說的這些好處,範佩稀他自己也不是不明白,隻是他深知自己的性格與為人,覺著他不一定適應得了那種見了上級巴結見了下級擺譜的官場氣候,更是把控不住那種迎來送往之中的高深莫測與拿捏技巧。權衡與抉擇之中,他反倒是越來越迷糊,越來越猶豫。有些左右為難,舉棋不定。他的一言一行,所思所想,全都被他的國文老師兼班主任看在了眼裏,放在了心上。在隨後的裏子裏,他那班主任老師親自登門找他促膝長談,但他老師一開口並沒直接就給他指點迷津,一如在功課上幫他釋疑解惑的那樣,隻是表示說,叫他出去玩一玩,散散心,回來之後再作定奪也不遲。他那老師話雖沒有明說,但範佩稀心裏卻很明白,老師還是希望他能留校任教的。正是因為基於老師的意見,範佩稀不遠千裏,去三川省遊玩了十五個月。據範佩稀本人後來回憶說,他之所以選擇去三川省是因為在他出發的頭一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尊佛。三川省樂山縣有一座奇大無比的樂山大佛。這也是國人眾所周知的;範佩稀再怎麼說也是一個有文化的人,這麼點地理小常識在難不倒別人的同時,同樣也是難不倒他範佩稀本人的。所以他便毫不猶豫地追“夢”而去,直接去了三川省樂山縣樂山大佛景區。欣賞完三川樂山大佛之後,第二站他去的是馳名中外的八寨溝風景名勝區。前麵的兩站他僅僅隻是小玩小鬧,他把他的絕大部分旅遊時間都落實到了他的第三站上,即三川省省城陵都及其周郊地區。那次旅遊歸來之後,他心無旁騖,決定到母校嶽南書院從教,以回報母校的教導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