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費盡心思尋了許久,終於找到了研製“飛梨花”這種劇毒的罪魁禍首——有著“醫毒雙絕”之稱的神醫鐵匡。

鐵匡,之所以被稱為“醫毒雙絕”是因為他的醫術和毒術同樣冠絕天下。

可是他的武功實在不怎麼樣,我隻帶了兩名侍從,就在談笑風生間,輕而易舉的掃平了他的鐵家莊,將複仇的寒劍刺穿了他的心髒。

回劍入鞘,幹淨瀟灑。

大仇得報,唇邊揚起一抹欣慰的笑,我轉身便欲離開。

可是,就在我回過頭去的瞬間,隻看了站在我身後的她一眼,笑容便僵在唇邊,足下像生了根一般,再也移不動腳步。

她,黑發如瀑,白衣勝雪,眉目如畫,出塵若仙。

此刻正呆呆的站在我的身後,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的屍體,柔弱的雙肩,不停的輕顫,絕美的容顏,生不如死的悲傷。

凜冽的寒風,卷著她潔白的狐裘,纖弱的她,裹在狐裘裏瑟瑟發抖。

她忽然發出一聲哽咽的呼喚,猛的衝過去,顫抖著雙手,抱起鐵匡身邊一具年輕男子的屍體,哀哀的哭泣。

哀哀的哭泣,伴著晶瑩的珠淚滾滾而下,絕望的眸光注視著年輕男子的臉,恨不得,追隨他於地下。

這一刻,陰陽相隔,生不如死,刺人肺腑,天地動容。

那名男子在我殺鐵匡的時候出手阻攔,我隻好將他一起解決。

她抱著那名男子的屍體哀哀哭了好久,直到肝腸寸斷,再也無聲。

她悲傷欲絕的眸光,從那名男子的身上,移到我的臉上,那眸光之中夾雜著悲傷、憤怒、仇恨和難以置信。

看著她複雜的眸光,我仿佛被點了穴道,站在那裏一絲也動彈不得,她的眸光,讓我生出了剜心之痛,我的手一鬆,手中的寶劍哐啷啷掉落地上。

我,束手就擒。

她水霧氤氳的眼眸,絕望的望著我,“你為什麼要殺了鐵匡和那名男子?”

我茫然不知所措的回答,“我是為了報仇,鐵匡研製的劇毒‘飛梨花’,害死了我的父親和兄長,我要殺了他,為我的父親和兄長報仇。”

她纖體輕顫,淒婉欲絕,“那你為什麼殺了他身邊的男子呢,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搖了搖頭。

她手中仇恨的長鞭和她口中悲傷的話語同時落在我的身上。

“你真殘忍,你甚至不知道他是誰你就殺了他,他是我在這北龍國唯一的親人,他是我的哥哥,我的親生哥哥。”

我茫然不知所措,為什麼造化如此弄人?

在這世上,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可是沒想到,我無意中鑄下不可原諒的大錯,成了這世上,傷她最深的人。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可死在她哥哥的劍下,也絕不願因此傷害了她。

她看起來悲傷的甚至不能活下去,折磨我,成了現在可以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

她不住的追問我的身份,雖然我很想告訴她,可是我看清了她眼中的仇恨,擔心她會遷怒我的親人,隻好絕口不提。

她用盡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酷刑,都沒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隻得把我鎖進了鐵家莊的地牢。

夜深人靜時,我在地牢裏閉目養神,忽然聽到有夜行人在屋頂經過的聲音,我知道那是我的隨身侍衛龍刀。

在北龍國,他的輕功隻在我一人之下。

我掙斷了縛在我雙腕上的鐵鏈,如同掙斷繡女手中的絲線,那些凡銅俗鐵,在武功卓絕的我手中,弱如絲帛。

我奔到院中時,她和她的手下正與龍刀戰在一起。

我飛身躍入戰圈,分開他們。

我麵朝龍刀,低聲命令他,不許他插手這裏的事情,讓他速速離去,不許他對任何人提起我在這裏的事情。

她趁機把劍從我的身後,架在我的頸上。

她怒聲嬌斥,讓龍刀扔掉手中的兵刃。

我衝龍刀搖了搖頭。

我可以讓她做所有想對我做的事,無論我有多麼痛苦,甚至是生不如死,我也毫無怨言,可是我不能連累我身邊的人。

她不肯放過這個可以得知我身份的機會,將她手中的寶劍,在我的肩頭微微往下壓,喝斥我跪下。

我直挺挺的對著龍刀跪了下去,一向敬我如神明的龍刀,立刻惶恐的向我跪下。

我以眼神示意龍刀離開,雖然他很不情願,可是他不敢忤逆我,咬咬牙恨恨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