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在原地。待到我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隻看見容天的身影消失在院門之後。
他聽到我的腳步聲,隻是略做停留,始終不曾回頭。
“老大說他有點急事要回去處理,處理好了再過來,叫我們不用等他了。”小林看我倚在門口,好心的向我解釋著。
我知道,他不會再過來了。
我轉過身,正準備回房間,垂下頭,便見曾即墨站在我身旁握住我的手,輕聲道:“媽媽,快去把容爸爸追回來吧。”
我愣愣的看著他,追究著他話中的深意。卻又聽到曾即墨開口道:“既然是媽媽你做錯了,就要向容爸爸認錯啊,媽媽不是經常教育我知錯能改嗎。”
知錯能改,可是,是我錯了嗎,我又錯在何處。
雖然我不知道答案,可是在心裏,我卻認同了曾即墨的說法。我看著曾即墨,看著他對我微笑著,眼神中滿是鼓勵。
終於,我放開他的手,向著院外追去。
其實很可能追不到,他也許早已經驅車離開。然而這一次,我不想去想什麼結果,不去想什麼麵子,隻想追隨自己的心,放縱一回。
我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當年我能夠有這麼勇敢,能夠不管不顧的丟掉那隻殼,那麼現在,結局會不會不同。
當我追到巷口的時候,意料之內的沒有看到容天的車。我停在巷口,兩個方向,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去。
出來的急,連手機也沒有帶,此時此刻想打個電話給他都變成了奢望。我自嘲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你再往前走幾步就看到我了。”我難以置信的回過身,隻見容天長身而立,正站在巷口衝著我盈盈而笑。
晨光灑在他身上,將他的眉眼發梢染成一片溫暖。
我伸手掩住了自己脫口而出的驚呼,狠狠的閉上眼,然後再睜開。
還好,他還在,他還在原地。
我終於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淚眼模糊間,我看到他一步步走到我麵前,伸手溫柔的將我的眼淚拭去。然後他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對我說:“曾寒玉,讓我照顧你們。”
這是一句陳述句,不是一句疑問句。我聽得出,這其中的區別。
見我破涕而笑,他伸手輕輕的抱住我,我亦伸出手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肩膀,聲音甕甕的說道:“容天,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過了這麼多年,我開始迫切的想要和麵前這個人分享我內心深處隱藏的那片溫柔。
容天點點頭,拉著我找了個靠湖的長椅坐下。冬日的早晨,寒意從四麵八方來襲,然而我心裏始終暖洋洋的,像是有好幾個小太陽掛在那裏散發著暖意一般。
我開了口,故事從八年前我和蕭駟言初見之時開始。
這個故事在過去的八年中,每當夜深,我都忍不住將它從心底深處翻出來用筆臨摹一番,所有很多細節仍然栩栩如生,如同發生在昨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