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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陽光一直燦爛,這雪必定要消融殆盡。
在趕往西山之時,向陽的山坡,屋麵,樹上等,正冰雪消融,水流淙淙。
以前毛驢走在雪上,沾不到泥濘,現在是一腳踏出個黑坑坑,嚴冬就要過去了,春天正姍姍而來。
這一次西山之行,除了大紅,還有搶先,這場合沒他可不行。
他們打驢前行,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已到了西山腳下。
………
“盛…盛娘,…你…你還活…活著嗎?”齊桑族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地問道。
原來母老虎叫盛娘呀,可惜盛娘於昨晚已經餓死了,饑餓的老鼠們正紛紛在她骨瘦如柴的身上,大快朵頤(場麵慘不忍寫…就此打住)。
“齊彥兒,你……你呢,還……活著…嗎?”
也無反應,齊彥是齊桑的兒子,他不在屋裏,他爬到院子外邊去了,幾隻落在地上,不知是被凍死還是餓死的麻雀,被他有幸揀到,羽毛也顧不得拔掉,便下嘴了,可惜一個個凍得硬梆梆的,難以嚼動,他正努力著。
“小…累奴…,你…還…活著…嗎?”齊桑拚著最後一絲力氣問道。
也是毫無反應,屋裏院外死一般寂靜,這朗朗乾坤,卻有死神出沒似的!
西山之上,雪災之下,活著的生靈,已屈指可數。“跟對人有肉吃,跟不對人能餓死。”這句話,在西山上被詮釋得淋漓盡致。
雪剛開始下時,曾有人建議,組織大家再打一次獵,或去山穀裏,采摘些野果,貯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但都被齊桑族長給拒絕了。他說:“建議現在再去打獵的,簡直就是憨瓜麼,這沒有太陽的天氣,怎麼辨別方向,摸不清路去打獵,不是送死去麼,……至於說去山穀裏摘些野果,倒不是不可,但我看,最好等著雪停了再說,這風雪交加別凍著了大夥兒,大家說說,我說的可錯?”
“不錯,不錯,族長說的不錯。”大夥兒都點著頭,齊齊讚同著。
既然如此,把打到的獵物分分,各回各家吧。
東西再少,也要平均分配,人多的分個麅子,人少的分個兔子,麅子不夠,就拿野雞湊,四隻野雞衝一隻麅子,大家興高采烈,淋著雪,掂著獵物,各自回家去了。
這是西嶺氏人民,最後一次過“共產主義社會”,第二天,便開不開門了,厚厚的積雪已封了門。
出不了門,便不出唄,外邊天寒地凍,屋裏火苗熊熊,釜裏還燉著肉,你說說,得過且過,多麼美好!
肉肉吃完了,骨頭也沒有了,湯也喝光了,就剩下幹瞪眼了!
有人餓得受不了,便想去山穀裏采野果子,可惜山陡路滑,不是知難而退的,就是喪身穀底的,人們一愁莫展,便問族長怎麼辦,餓得難受呀!
“辦法隻有一個,忍!”齊桑抬頭看看天,低頭看看地,忍無可忍的說。
是呀,老天爺不給活路,不忍,有啥辦法呢!
族長都這麼說了,都回家趴著忍去吧,誰能忍住活下來,算誰會忍。
大夥兒起先還煮雪水喝,後來柴火燒光了,就幹脆直接吃起雪了,一天,兩天,六七天……開始慢慢死人了,一個,兩個,六七個……開始越來越多了。
………
“搶先,這山上怎麼這麼靜呀?”可凡四下環顧著問道。
“是呀,”大紅也說道:“看這路,連個腳印都沒有,人呢?”
“難道人都搬走了?”搶先也疑惑著說。
大紅一驢當先,向前衝去,拖在筏上的禮物,顛落一路。
“慢點兒,慢點兒。”兩人邊喊邊追了上去。
“嗬!”忽聽大紅吼道:“少主!快來!這兒有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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