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寧的一席話,果真是猜中了皇帝陛下的一半心思,那天發生的事情,在眾多大臣的眼中,越王爺早就已經不是一個能夠讓裴家小姐托付的良人了,身為一國之君,若不是昏君,他自然不能逼迫,隻是,這聯姻,自然還是要的。
這不,才沒過幾日,皇宮中便以新皇後的名義,辦了一場宮宴,裴家的家主和小姐自然是在邀請名單之內。
裴正宇本來是想要裝病不準備去的,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兒再受什麼傷害了,但是這次果斷要去的,卻是裴陌寧。
既然事情早晚是要解決的,倒不如趁此機會前去了斷,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夠讓一個女子傷心的想要投湖自盡。
裴正宇無奈,隻好簡單的收拾下,帶著裴陌寧進了皇宮。
第二次進宮,卻是換了一抹靈魂,換了一個心境到來了。
奢華的皇宮,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才鑄就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一聲歎息,裴陌寧一襲湖藍色衫裙,緊跟在裴正宇的身邊。
宮宴是在禦花園舉辦的,春天的到來,百花齊放,正是一個賞花的好時節,也難怪這宮宴會在這裏舉行,如此的良辰美景,不看還真是浪費了呢。
諸位大臣以及不少女眷已經就坐,隻是,打從裴正宇和裴陌寧進來的那一瞬間,四周就很明顯的安靜了不少,各個都用著不一樣的眼光打量和議論著他們。
裴正宇落落大方的坐下,裴陌寧是壓根就直接無視了那群似是鄙夷,似是同情的眼光,這對她而言,本就不算什麼。
“寧兒,你就坐在這裏吧,我好方便照看你。”裴正宇淡淡的開口,本來女眷是要坐在女眷那邊的,但是他還是放心不下。
“不用了父親,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父親’二字應該說是比‘爹’好說出口,裴正宇的父愛,她還是能夠感受的出的,她不想讓他傷心。
挺直脊梁,裴陌寧朝著女眷的地方走去,不少女子都是幾個幾個圍坐在一起的,眼看著裴陌寧過來了,竟然各個都是朝著她這個方向退後了好幾步,很明顯是不打算和她親近的。
這也倒好,挑了個較遠的空曠地方坐下,裴陌寧悠閑的打量起四周。
不少皇室成員已經到齊了,但是這些人之中應該沒有那個皇甫越,還真是大牌呢,到現在都還沒到。
倒是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隻占了一個角落,本就漆黑的角落,再看著那麼一個漆黑的人,本應該不受人矚目的,但她卻還是注意到了。
無意間對視到那雙冰冷的眼眸,心中驀的一顫,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眸啊,是那麼的空洞,那麼的冰冷,仿佛這世間,再沒有什麼能夠引起他注意的了,琥珀色的眸子是那麼的澄澈,也是那麼的冰冷刺骨。
手指微動,剛想要做什麼,耳邊卻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望著那不遠處走過來的那抹明黃色以及大紅色,正是皇帝陛下和他的新婚皇後走了過來。
直到坐在了那最上位,眾人這才恭敬的齊聲高喊‘恭迎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千歲。’
“諸位卿家免禮平身吧,這宮宴諸位就不要客氣了。”皇甫麒淡然的笑著,一派皇者的貴族氣息。
有了皇上的開場白,諸位大臣這才該吃的吃,該賞花的賞花,該喝酒的喝酒,該奉承的,自然也是奉承。
直到了好一會,那眾人眼中的主角,皇甫越這才姍姍來遲,但是皇甫麒卻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無奈的搖頭歎氣,卻也是對這個胞弟的縱容,也難怪養成他那嬌縱的脾氣。
精致的俊美麵容,一筆一劃都仿佛是上天所賜的傑作,難怪‘她’會對他動心,心中微微悸動,這是原本主人對他的反應,靈魂都離開了那麼久,竟然還有這樣的感覺,難怪她當初也恨他恨得跳湖自盡了,畢竟有愛才有恨,卻沒想到,喪失的卻是一條少女鮮活的性命。
冷冷的抿了口那已經冷卻的茶水,隻是,很可惜,一副好看的皮囊,對她而言也隻不過如此罷了。
哪知,那眾人矚目的皇甫越,非但沒有走到自己的位子上,甚至還帶著笑意的朝著她這邊走來。
沒錯,的確是直直的朝著裴陌寧走來,左右張望,這四周沒有其她人,就隻有她一個人落座而已。
迎麵一股炙熱的感覺,讓裴陌寧的呼吸一滯,那張帶著驕傲笑意的俊美麵容仿佛近在咫尺。
周遭一下子安靜了,甚至連皇上也十分意外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
在這不冷不熱的春天內,額頭竟然都冒出了點滴的汗水,抿緊的唇瓣,甚至微微發白,裴陌寧握緊了雙手,甚至可以看見那男人眼中的諷刺以及不屑,他妹的,連她都想爆粗口了,既然厭惡她,還靠的那麼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