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兒,這件事情,我看就答應軒轅銘吧。”宇文意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臉的無奈。這麼多年,宇文一族和軒轅一族的恩怨,總算是要解決了。他是希望通過這次可以了結這件事情的。
“他們軒轅一族是不是太囂張了?”宇文熙煥臉色有些不好,他對這件事情相當的不滿。他認真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說:“爹,您不覺得,我們宇文一族欠下的債,早就已經還清了嗎?”
宇文熙煥走到大堂的門口,看了看已經漸漸飄起雪花的天,眼中暈染上一層寒霜,他說:“幾百年前,咱們兩族人本是同宗,都是可以成為統治者的那一族,雖然我們的祖先,犯下了錯誤,差點死去。可是誰知道當年,我們的祖先不是被某些人陷害的?”
“煥兒,休得胡言。”宇文夫人聽著自己兒子越說越不講理,有些氣惱,臉色漸漸變得難看,終於大聲開口訓斥。
“無論怎麼樣,軒轅氏的祖先確實救了我們宇文先祖一命。這是誰也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宇文夫人站起身,看著自己的兒子,她說:“煥兒,為娘從小是怎麼教你的?要懂得感恩。如果百年前,沒有軒轅氏的救助,現在,又哪有我們宇文一族?”
“可是這幾百年來,我們宇文族人早就已經還清債了,他們不能總是這樣。”宇文熙煥覺得很氣憤,竟然第一次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其實他的心裏知道,他並不是因為軒轅銘的事情而這麼激動,明月的事情,才是真的擾亂他心神的主因。
“你….”宇文夫人被宇文熙煥氣的麵紅耳赤。一隻手指狠狠地指著自己的兒子,卻說不出話來。
終於,一直坐在那裏,沒有說話的宇文意打斷了母子倆的爭吵。“煥兒,住口。”宇文意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他說:“今天怎麼這麼沒有規矩,怎麼和你娘說話呢?”宇文意朝著宇文熙煥擠了擠眼睛,試圖讓自己的兒子閉嘴。
宇文熙煥看到宇文意給自己使的眼色,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的宇文熙煥,終於閉嘴,鬱悶的坐在了椅子上,悶悶的喝著已經有些涼薄的茶,生著悶氣。
而被自己兒子氣的臉紅氣喘的宇文夫人,現在早就已經梨花帶淚,痛聲大哭起來,一邊哭,嘴裏還一邊碎碎念道自己怎麼生了這麼一個逆子。而堂堂的宇文山莊莊主,看著自己的夫人哭成這樣,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在一旁輕聲的安慰,哄勸。
宇文熙煥無奈,一邊喝茶,一邊生氣,時不時的還瞥一眼自己的爹娘,心中有些鬱悶,自己真的是因為明月的事情,而心急了,竟然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惹自己的娘親生氣。他怎麼就忘記了,自己的娘親也是姓軒轅的?
宇文夫人正是那軒轅銘的親姑姑軒轅柳色,而他則是軒轅銘名義上的表弟。這幾百年來,雖然兩族人在本源上的血脈越來越遠,但是卻因為婚姻,又將兩族人的距離越拉越近。
聽著自己娘親的哭聲,還有咒罵聲,宇文熙煥覺得心中更加的鬱悶,他無奈的站起身,朝著自己的爹娘施了一禮:“孩兒告退。”然後,便轉身走出了會賢廳,打算回自己的落雪齋。
莫遊手裏還是拿著那把油紙傘,看到宇文熙煥從會賢廳中走出來,便走了過來。將手裏的傘遞給宇文熙煥,看了看飄著的鵝毛般大小的雪花說:“拿著吧,現在雪下的有點大,落到身上,恐怕一會就會濕的。”
宇文熙煥看了看莫遊那張帶著微笑的臉,又看了看他手中拿著的那把油紙傘,最後點點頭,接了過來,打在頭頂,沒有多說什麼話,便朝著自己的落雪齋方向走了過去。
身後卻傳來了莫遊很細微的聲音,“不用擔心夫人,老爺會將夫人哄好的。”
“我知道了。”宇文熙煥沒有轉身,聲音很輕的穿過細細密密的雪花,傳到了莫遊的耳朵裏。
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下。宇文熙煥腳下踩著已經鋪滿了石子路麵的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他停住了腳步,看著自己的腳下,然後又轉身看著身後的腳印,心中感到一陣無力。
原本打算今夜潛進玲瓏閣,將萬年血珠偷出來,給明月做藥引的,可是看著現在的情況,別說偷偷摸摸的潛進去偷東西了,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玲瓏閣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這滿地的腳印,不是要讓自己暴露身份嗎?
難道真的是老天也不幫助明月嗎?為什麼要讓她受這份罪?
心裏一陣難受,宇文熙煥右手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左胸,那裏還在“撲通撲通”跳動的心髒,是為了某一個人,假如那個人離開了,這裏還會跳得這樣的富有動感嗎?
回到自己的落雪齋,宇文熙煥坐在床上,看著房間裏的一桌一椅,心中覺得無比的孤單。雖然,他現在將明月的人留在了身邊,可是卻沒有辦法留住她的心。他真的錯了,如果當初不是為了軒轅銘的野心,他也不會去謀害慕容宸,也就不會去利用明月,那麼是不是一切就會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