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駐鳳凰城指揮部內。
新上任的川岸大佐正為轄區內的近況大感頭疼,自從他接任鳳城地區的最高長官開始便高度重視這一地區的反日武裝的情況。
不僅將原有的兩個中隊的日軍擴充到了一個整編大隊的規模,還請示關東軍的司令部即將從丹東和錦州再各自抽調一個中隊來加強鳳城地區的防禦,同時以縣城為中心在各個重要的軍事地點大肆修建炮樓和防禦工事。
在他看來,即便已經占領了該地區也不能忽視對民間反日武裝的鎮壓和對本地民眾的控製。
他的前任便是太過自大和疏忽才導致被剛剛成立的遼寧民眾自衛軍血洗了鳳凰城,不僅日軍損失嚴重,就連剛剛改編的皇協軍也損失了上百人和大批的武器裝備,最重要的是大大增強了這一地區的反日勢力的囂張氣焰。
雖然剛到這裏的時候他完全有信心將這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下,但從上任伊始到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不僅沒有什麼起色還接二連三的被這股子土匪流寇偷襲。
是的,在他的眼裏所謂的民眾自衛軍不過就是一幫子土匪流寇,這種情況在日軍的其他占領區也是很普遍的,他們沒有統一的軍事裝備,沒有統一的製式武器,沒有可以保障的後勤補給,甚至連個固定的軍事駐地都沒有!
但是就是這些衣衫襤褸、滿臉菜色的烏合之眾卻屢屢的偷襲得手,甚至連這防禦堅固的縣城都被攻下,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這是大日本皇軍的恥辱,大大的恥辱!
按照他十幾年從軍的經驗來看,這支反日武裝和活躍在滿洲國境內的其他反日武裝也沒有什麼差別,隻要是能對他們有了足夠的了解就必能各個擊破,最終完全撲滅這股反日之火。
於是他奏請上級要求情報部門用最短的時間發來了這份情報。
“報告,大佐閣下,這是有關遼東民眾自衛軍和新成立的遼寧民眾自衛軍的最新情況,請您過目。”
“念!”
“大佐閣下,具我情報部門偵查得知,在鳳城縣大為活躍的民眾自衛軍的首領叫鄧鐵梅,現年四十歲遼寧本溪人。在原遼寧省警務處長黃顯聲的支持和讚助下於去年十月下旬來到鳳城地區從事反日活動,發展抗日武裝。”
“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組建了遼東民眾自衛軍,並在去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夜領導並參與了攻打鳳凰城的戰鬥,攻占我火車站、搗毀我縣政府、警察署和我軍駐鳳城的情報機構,並且釋放了大量的******,其影響十分惡劣。”
“並且今年春季以來在鳳城所轄地區發動了多場針對我軍的戰鬥,致使我軍和所轄皇協軍損失慘重。”
川岸揉了揉太陽穴,不耐煩的說道:“這些我都知道了,說些我不知道的。”
軍曹見大佐要發火,趕緊繼續往下回報:“據悉,鄧鐵梅已經將在三義廟地區所繳獲的軍馬全部交給了他的義子李慶勝,並要他成立一個騎兵團,用來對抗我軍的騎兵中隊。”
“八嘎,太囂張了,他們簡直是太囂張了!”
聽到這個消息,川岸大為光火,騎兵出身的他怎麼能容忍這幫烏合之眾打自己的騎兵中隊的主意,要知道這可是他最為倚重的作戰部隊。
“我命令,加緊修建城內外的工事,騎兵中隊四周加強戒備,加快招收、收編和改編皇協軍隊伍。”
副官有些不解的問道:“大佐,這皇協軍隻知道拿軍餉吃虧空,關鍵時刻總是添亂,您招收的再多也不會有什麼作用吧?”
川岸大佐陰陰的一笑,然後得意的對副官問道:“鬆井,你是軍校的高材生,但你可知我軍招收和改編皇協軍的真正意義?”
被稱做鬆井的副官頓時一挺軍姿,立正施禮道:“大佐閣下,鬆井不知,但鬆井以為招收他們純粹是浪費我軍有限的資源,事實也證明他們在作戰的時候所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
川岸斜著眼睛看了看鬆井,然後又坐回到椅子上,不緊不慢的問道:“你是在質疑軍部的軍令嗎?”
鬆井不明川岸是何用意,趕緊低下頭說:“卑職不敢。”
川岸看著鬆井不解和緊張的樣子似乎十分滿足,然後以長輩的口吻說:“軍部提出的這個策略,最重要的就是要以華製華,但是這個治,不是統治,而是製衡、鉗製。”
“想我大日本帝國自明治維新以來,團結一心,勵精圖治,經過幾十年的積累才達到了現在的國力,但是這看似強盛的國力要想長時間的支撐這樣大規模的戰爭也是難以維係的,而中國雖然腐敗腐朽已久,但是他們的底蘊實在是太深了。”
“尤其是他們人口眾多,又幅員遼闊,資源豐富,而這些都是我們的軟肋,好在他們並不團結,而我們的軍部也正是根據這個原因才製定了這樣的策略,利用他們本有的內部矛盾來拉攏分化他們,這樣才能更好的統治我們所占領的地區,也更好的為我大日本的崛起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