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狂,其實我出生的時候並不叫風狂,我的真名叫風柔。在一歲到八歲期間,我一直是一個乖巧、內向、愛哭而略帶懦弱的孩子。
21世紀是一個開明的世界,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的思想都是開明的。
我出生在一個有錢的家庭,我的父親是一個跨國企業的CEO,我的母親也是金融界聞名的女強人。他們兩人都有一副絕頂聰明的頭腦,但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心底都殘留著中國古代重男輕女的古老思想,所以我的出生成了一個不太歡迎的產品。因為我將他們期待中健康的男孩變成了一個沒啥用處的女嬰。
我的童年是孤獨寂寞而略帶黑暗的,我抬頭看到的永遠都是父母厭惡的眼神與決然的背影。那時侯的我很懦弱,我不敢強求,所以我用眼淚的埋葬心頭的委屈,習慣性的躲在角落隱藏自己。但是,在最黑暗的時候我找到我屬於我的陽光——我的哥哥‘風青海’。
哥哥比我大十歲,他是父親叛逆期不小心留下的私生子。哥哥很漂亮、很聰明、很溫柔,他喜歡抱著我,親著我的臉頰說我是個堅強的孩子,揉著我的頭發說他會保護我。我想我長大後之所以會傾心‘燕清翎’,立誌無怨無悔的包容他的一切,有很大原因是因為我哥哥吧。
哥哥對我真的很好,雖然他的身體不好,病到連走路都困難,但是他從來不吝嗇於給我擁抱。童年最快樂的時光是躺在哥哥的病床邊聽哥哥悅耳的聲音敘述著一個簡單快樂的故事。故事裏的主角苦過,痛過,失落過,但是他們很勇敢,所以他們最後會獲得幸福。哥哥說,如果我和他們一樣勇敢,那我也同樣能獲得幸福。
但是理想總是完美的,而現實卻是殘酷的。
在我八歲那一年,我被人綁架了,綁匪向父母索求了一億的資產,讓他們在我生日那天將我贖回。那天天很暗,天色灰蒙,哥哥拿著沉重的箱子來到了指定的地點,綁匪拿到錢後很爽快的放了我,我很快樂的跑回哥哥溫暖的懷抱,抬頭驕傲的告訴哥哥——我沒哭,我很堅強。
我等待著哥哥的撫摩與誇獎,但是我沒有等到,在我們即將離開的時候,綁匪聽到了警笛的聲音。他們迅速的抓回了我和哥哥作為人質逃了出來。
很正常也很可笑,綁匪辛辛苦苦的綁架我,但得到的那些人民幣都是假的,在我父母的眼中,我絕對不值那麼多錢。所以綁匪在犧牲的朋友並得到一箱子假鈔後爆發了,他們噬血殘忍的目光轉向了我,他們商議著將我切成一塊一塊寄給我父母。我好害怕,在我理解到他們的意思後我顫抖著,無法控製的恐懼吞噬了我。
綁匪帶著殘忍的目光和銳利的刀子一步步逼近,我不由自主的後退,害怕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刀起,血湧,但——不疼。尖銳的刀子刺近的並不是我的身體,因為最疼我愛的的哥哥替我擋下了一切。一刀又一刀,我茫然的睜著眼,看著哥哥纖細瘦弱的身子護著我,小心翼翼但堅定的護著我挨了三刀。
綁匪的第四刀切下了哥哥的左臂,我聽到空中響起一聲尖銳到刺破耳膜的尖叫,久久不絕。
是誰?是誰在撕心裂肺的呼喊。
是誰?是誰在我耳邊溫柔的安慰,“沒關係,小柔是女孩子,哥哥保護你是應該的。”
又是誰?是誰衝破了大門,衝了進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了,太懦弱的緣故,我在警察破門而入的一聲驚響中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哥哥走了,據說他走的時候仍帶著我熟悉的溫柔笑容,蒼白削瘦的右掌一如以前一般撫摩著我的頭發。哥哥走的很倉促,什麼也沒來得及留下,留下的隻是烙印般一句話語:“沒關係,小柔是女孩子,哥哥保護你是應該的。”哥哥說,我聽見了,但那時侯的我沒來得及回答。其實往後的歲月裏我一直想說:哥哥,我不需要哥哥的保護,我她也不想做女孩子,其實我最想要的隻有一個人——那個會對她笑,叫風青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