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策就是,用日軍的俘虜換取孤軍自由,這個辦法雖然看起來可行,可是日本人卻未必會答應,因為傻子都知道八百壯士對於中國人抗戰的鼓舞振奮作用,日本人又信豐武士道,絕不可能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所以思來想去,他們決定先向統帥部發電,將這三條計策說出,然後請求統帥部做決定,最好通過外交手段解決他們的自由問題,實在不行的話,那就隻有實行暴動了。
可是統帥部很快就發回了電報,而且是******的親自回複,上麵寫道:“尚望忍受一切艱苦,以維國家榮譽。”
隨後不久,國民政府通過設在上海租界的中國銀行給孤軍補發了8個月的薪餉,雖然這些薪餉實際上並沒有地方去花,但是這最起碼體現了最高層仍然對他們進行著密切的關注。
不過******的回複同時也是在告訴他們,眼下的情況,暴動是不被允許的,即便他們暴動成功,恐怕最終也隻能像劉羽和謝晉元所擔心的那樣,成為修複邦交的替罪羊,所以,現在的劉羽和謝晉元思量來思量去,也隻能像******所勸告的那樣,忍辱負重,長期固守下去。
可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下去,轉眼之間,時間已是1938年的8月6日了,為了紀念八一三抗戰一周年,謝晉元和連排以上的幹部們經過商議,決定在8月11日那一天在孤軍營內舉行升旗儀式,以紀念在一年前發生的那場英勇抗戰,同時也向全國各界人士表明他們英勇不屈的抗戰意誌。
可是畢竟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在公共租界,想要成功舉辦升旗儀式,必須要得到工部局的同意才行,所以大家經過商議,便把和工部局進行交涉的任務叫交給了劉羽,雖然劉羽本人不擅長交涉,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現在劉羽和那個叫做楊馨蕙的女學生的關係非常密切,而這個女學生現在在上海公共租界可是有著非常強大的號召力,與上海商界也都聯係密切,隻要有她的幫忙,事情應該可以更加順利一些。
而結果果然沒有令大家失望,雖然其中經曆了一些曲折,可是經過了幾次交涉之後,工部局最終還是同意了孤軍營的請求,同意他們在8月11日升旗,但是國旗需要他們自己準備。
對於這一點要求,孤軍營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而就在他們試圖通過上海商會取得國旗的時候,忽然見楊蕙馨帶著一麵巨幅國旗來到了孤軍營。
楊馨蕙的舉動自然贏得了廣大孤軍營將士們的衷心感謝,於是各種感謝的話全都飛到了她的耳中,但是楊馨蕙卻沒有絲毫的自得之色,而是沉痛的說道:“其實工部局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要求我們將旗杆截短,不能超過營內禮堂的屋頂,以避免日軍看到。”
“什麼?我們隻不過是舉行升旗儀式,紀念為抗戰而死難的戰友們,這又幹小鬼子什麼事了?他們就算能看見,難道還會因為這個而幹預我們?工部局這樣做實在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就是就是,工部局的那些領導人物都是英美列強的人,憑借他們國家的強大竟然對日本這個彈丸小國心懷畏懼,實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嘿嘿,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據說現在的英美,尤其是英國,經過了世界大戰之後,對戰爭早已經心懷恐懼,所以竭力避免戰爭,對小鬼子姑息縱容,唉,所謂的國聯,所謂的公平正義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到最後都隻是一句空話。”
說這句話的是王清,這家夥在劉羽的身邊待了八個多月,整天整天的寡言少語,連劉羽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好在這小子與他們幾個的關係倒是越來越緊密,劉羽又經常把自己得到的一些消息告訴他們,所以王清今日語出驚人,其實倒也不覺得奇怪。
不過王清說的還是有幾分的道理的,所以謝晉元他們全都默然無語,不置一詞。經過了五六分鍾的沉默之後,謝晉元緩緩歎道:“雖然這個條件有些苛刻,但這也確實是實情,我們不怕日本人,但是公共租界怕,工部局怕,如果租界真的被日本人攻陷,上海的數十萬百姓連個避禍的地方都沒有,算了,截旗杆就截旗杆吧,隻要我們能把國旗升起,想必一定會大大鼓舞我們的士氣吧。”
緊接下來,孤軍營全體將士在謝晉元的帶領下,開始積極地準備升旗儀式,這是他們來到孤軍營之後的第一次升旗儀式,也是在南京失陷、上海市民士氣普遍低落的時候舉行的一次至關重要的升旗儀式,所以它的意義將十分巨大,所以全體官兵都對此十分重視。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場小小的升旗儀式,竟然引發了一場大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