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他們報複怎麼辦?”張敏擔憂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有這樣的潛在敵人,想必睡覺都不會安生。出現的十一人,隨便一人都不是她能夠抗衡的,故而張敏有此一說,卻並非毫無道理。
另外幾人表示讚同,有機會殺死敵人而不殺,在他們看來難以理解。
修行路途險,很多危機都是一念之仁造成的,最終卻落得不得善終,害了自己。修行首要殺伐果斷,保己身,滅殺一切不安的因素。
你不屑一顧,問我有什麼可殺?我怒目圓睜,問你有仇都不殺,那又殺什麼?
這是一個死結,幾人的擔憂與不解未嚐沒有道理。隻是許三做事憑本心,隨心而動,不想殺便不殺,又哪裏來那麼多道理條框束縛。
不想殺時,放了;想殺時,那便宰了。
許三搖頭,不再多說什麼。他專心喝酒,大塊吃肉。
幾人交換眼神,卻始終看不透許三心中的想法。少年的身上似乎透發出一股不一樣的出塵氣質,讓人越發覺得其與眾不同,不管對錯,對許三卻是越發敬畏。
“汪。”
旺財回來了,帶著賤笑,蹭到了許三的身邊。白冷哼一聲,對旺財不顧。雖然之前在旺財手下吃了大虧,白卻很不服氣,心中想著尋個時候找回場子。
三色天竹晃晃悠悠而來,石質軀體斑駁。卻帶動元力席卷,八方彙聚。
許三心中一動,瞧見這兩貨的樣子,想必又是尋到了好東西。他並未查看,東西太多,他都懶得看了。
略作休整,一行人再次上路。
白很幹脆,既然看旺財不順眼,那就不看了;偏偏旺財愛撩撥白,三色天竹這貨又唯恐天下不亂。總之,用不了多久就是一頓掐架,以白渾身牙印終結。這仨活寶愛鬧騰,許三也不管了。
“打吧,隨便你們誰做老大……”
他直接就將這個問題拋開不管,任其自己憑實力爭奪。
旺財一臉奸笑,渾然不將白看在眼裏。
於是白看向旺財的目光愈發不善,旺財笑得也就更歡,三色天竹也越愛蹦躂。它倒是沒想做老大的問題,三色天竹隻愛看熱鬧,反正不是我,誰做不是做?
白有氣沒處發,渾身都是火光,威勢驚人。殺氣,也很驚人。它暴躁非常,汪博等人躲得遠遠地,一點都不想它的觸黴頭。
白很幹脆,一路上橫行無阻,遇敵斬敵,絕不畏縮後退半步。許三繞遠路都省了。
它直來直去,遇著不開眼的異獸便殺了,要出一口心中惡氣。汪博等人見識到了白的實力,離白也就越發的遠了,生怕這貨一個想不開,暴起發難,平白無故把命搭在這裏,那可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黴。
這是一股強力軍,白橫掃無敵,一路暢行無阻。
旺財和三色天竹怎麼看怎麼猥瑣,任憑白衝鋒陷陣,卻跟在白身後掃蕩靈藥。旺財這貨事後還不忘咬得白一身牙印,氣得白又出去找出氣筒,而後它們又跟著去掃蕩靈藥……如此往複,實在是猥瑣至極。
莫說汪博等人,許三都快看不過眼了。
然而一行下來,已是半個月,眼看前方就是古堡。
“就是這裏。”許三四下打量,覺得周遭的元力都很詭異,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量籠蓋了一切。
“這裏看到了很多人出沒,想必是時候離去了。”汪博道,對於將要離開魔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魔島殺機太盛,如同血腥的試煉場所,壓抑得太久終要爆發,如今他已不想再去探尋未知之地,隻想離去。
“早就想走了。”
張敏,餘梅兩名女子點頭,對於離去顯得格外開心。
殺伐終究不適合女子,又或者說,她們不想承受這樣的壓力。枯骨中前行,未來一片血色,這樣的路真的適合一名女子嗎?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抉擇,沒有對與錯,隻有願意與否。
“既然到了,許師兄,就此告辭。”汪博抱拳,朝許三施禮。
“好,遇到困難可以來找我。”許三微笑回應。
與這些人固然同行一路,然則很多觀點想法都不同,雖然有些交情,卻終究算不得什麼。能夠在一些時候出手相助,已是仁至義盡。
“保重,許師兄。”
“師兄,別忘了我們……”
張敏,餘梅眼睛紅紅的,心中不舍,卻知道眼前這人與他們並非一路。一路上的相處,對於許三越發的敬畏,縱然心中有所想法,然而可以實現嗎?人生不是夢境,現實其實很殘酷。
對於許三來說,她們隻算是萍水相逢,或許一個轉身,人生就此不相見。
鄭七,周為亦在行禮,謝許三的照顧。
許三不再言語,他平靜轉身,就此離去。
旺財與白相隨,三色天竹躺在旺財身上一動不動。這仨貨沒有什麼離愁別緒,或者說沒心沒肺,反而覺得少了累贅更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