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立在劍上道:“我是鹿靈峰掌座玉弦子師尊座下弟子,內堂徐牧。前翻百獸川曆練,被妖獸圍攻,同隊的師兄弟姐妹都已經喪命,我死裏逃生,在川中幾經周轉,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不小心失了腰牌,兩位師弟不必緊張!”
聽徐牧這麼一說,兩個青袍弟子相顧一視,不禁細細打量起徐牧來。
徐牧在百獸川中一路打鬥,跌落到九幽深淵之後也更是沒有一刻空閑,因此他身上的天山門內堂弟子袍有些破舊不堪。兩個外堂弟子看著徐牧衣衫襤褸,的確像是剛經大難,那服飾上隱隱約約也像本門道袍,不禁信了七分道:
“原來是百獸川回來的師兄,多有得罪了!我們這就帶師兄進山門!”
說著,兩人各自把手中的腰牌摸了摸,那腰牌上一道神光閃過,徐牧禦劍往前,果然不再有刀兵之聲和淩厲的劍氣了。
那兩個外堂弟子一前一後,領著徐牧穿過重重密雲,這才算是進了天山門。
許是徐牧自報家門時,提及自己是內堂弟子,那兩個弟子一路上恭恭敬敬,既不敢走到徐牧的前麵,又不至於落後徐牧太多。徐牧心知對方對自己還是有些不放心,是以要等自己到了鹿靈峰確認無誤之後方才安心,因此也不點破,隻是隨意問一些山門近來發生的大事。
徐牧自墜落九幽深淵,到此時回到山門,少說也有個把月的時光,天山門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他急需知道的,那兩個弟子倒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山門在百獸川遭受重大損失,本門三大掌門動雷霆之怒一一說出來,說道三千弟子大部分喪命百獸川,那兩個弟子看向徐牧的目光又有些複雜。
大概他們也很納悶,能在百獸川捱上個把月,不是高手也是高手了。
徐牧懶得和這兩個弟子解釋,隨口道:“記得以前山門並沒有這麼嚴密的防範,眼下倒也緊張起來了。”
一個外堂弟子道:“師兄有所不知,自從百獸川曆練,本門遭受魔宗偷襲以來,代掌門師尊就立即致函仙林各大門派,互通消息,準備聯手對付魔宗,務必鏟除這次打破牢籠殺害本門師兄弟的魔頭!”
徐牧一愣,問道:“什麼魔頭?”
另一個弟子道:“就是這一次從百獸川上古法陣中脫困的大魔頭啊,此次五鬼道偷襲我天山門弟子,一是為了削弱我正道實力,二則解救魔宗百年前被困在百獸川的大魔頭。說起來這個魔頭我們也不曾知曉,隻知道是曾經危害不潛的一個狠角色,這一次趁著魔宗在百獸川大鬧,打破了禁製,重返仙林了。”
徐牧心中大駭,他萬萬沒想到玉弦子這麼快就已經知道了天機子逃出生天的消息,而且還歪曲事實,將天機子歸為魔頭,讓天下仙林攻擊之。
想到這裏,徐牧也算明白過來了。天機子是三界中仙界的神靈,這一點隻怕玉弦子也未必知道。畢竟神皇一脈和邪皇一脈的爭鬥並不為人界修真者所知,玉弦子和唐一笑固然知道天機子法力無邊,修為了得,但也頂多把天機子當成一個世外高人,並不知道天機子遁出仙界的真正秘密。
連玉弦子都不怎麼知道天機子的來曆,仙林中其餘門派的人又怎麼可能知道天機子的來曆。這次在百獸川受到損失的人隻有天山門的人,當時又是玉弦子執掌山門事物,是以玉弦子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憑他堂堂副掌門的聲望,天下又有誰人會不相信?
引天下高手共同對付自己的授業恩師,果然是一宗毒策!
天下之人都以為玉弦子的師父乃是上一代的天山門掌門,殊不知玉弦子竟是個欺師滅祖的叛徒。
徐牧心急如焚,恨不得現在就飛到百獸川將這個消息告訴天機子,然而此時兩個天山門弟子緊隨其後,忽然離開無非會讓對方懷疑,再稟報到玉弦子處,說不得便瞞不住玉弦子了。一想到這裏,徐牧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看向鹿靈峰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憎惡。
天下正道,也不過如此。
“師兄,前麵就是鹿靈峰了!”
徐牧回過神來,眼前果然出現了那巍峨宏偉的正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