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醒醒啊！”我站在容以鶴床邊，一腳踹在他肚子上，把他踢得打了兩個滾，最後險險停在床沿那裏沒有掉下床去。
容以鶴慢慢睜開眼，愣愣地望著我，圓滾滾的一雙眸子撲閃撲閃的好生可愛：“才四點半啊……怎麼了？”
我撲上去把他推成坐姿，撈起床邊的毛衣就往他腦袋上套。都捅進脖子裏了他才揮手攔住我：“秋衣還沒穿呢，你個笨蛋。”說完他自己把毛衣脫下來去找秋衣，結果迷迷瞪瞪地套了兩次都把頭套進了袖子裏。我笑眯眯地扒下他的秋衣，把臉湊到他麵前說：“寶貝兒你親我一口我就幫你穿衣服。”
容以鶴迷糊著倆眼坐了幾秒，湊過來吧唧一口啃在了我嘴上。
……那小嘴還真軟嘿。
我愣了兩秒，拿著他的衣服簡單粗暴地就給他扯呼到身上了，整個過程中他一直雙目無神地皺著眉頭，像是被我弄疼了。
“那那那個……你自己穿吧，我先去刷牙，不然一會媽起來就完了。”我甩下他跌跌撞撞地跑進洗手間，鏡子裏映著一張紅得要滴出血來的大傻臉。
十幾分鍾後，我和容以鶴雙雙站在樓下的草叢裏。從刷牙到下樓，他一直都保持著遊魂般的狀態，不過自始至終都乖乖地跟在我後麵，對於這一點我倒是覺得挺驚奇的。容以鶴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很嚴重的起床氣，以前有一次我媽要帶他參加婚禮，早上五點多把他從床上掀起來化妝，結果在她撩被子的那一瞬間容以鶴一腳就踹到了我媽臉上，又狠又準，於是那天的婚禮誰都沒參加成。我媽去醫院檢查她被踢扁的鼻子，容以鶴趴在床上揉他被我媽差點打爛了的屁股，我就蹲在床邊一直幸災樂禍地笑著看他紅彤彤形狀優美的臀。
容以鶴揉了揉眼睛問我道：“到底怎麼了？你平時不是不到七點堅決不起床嘛……”
我嚴肅地望著他：“咱們家樓底下那家麥當勞開業一周年，奶茶免費贈送一百杯，我怕晚了就送完了。”
容以鶴半天沒吭聲，表情很平淡眼神很精彩，過了一會兒才邁開了腳步：“那走吧，我們一共能領兩杯，我的那杯給你。”
我笑眯眯地點點頭，衝進麥當勞裏找睡眼朦朧的站台姐姐領了兩杯奶茶，然後和容以鶴坐在店裏靠窗的沙發上，就著玻璃窗外灰蒙蒙的燈光喝完了那兩杯滾燙的液體，順便討論了一下下午放學我要值日讓他等我一會的問題，其間容以鶴腦袋一點一點地睡著兩次，被我一腳踹醒兩次，醒來後毫無脾氣地微笑著聽我說話兩次，我被他溫和的表情嚇傻無數次。
天色一點點亮了起來，我趴在容以鶴腿上半閉著眼睛聽麥當勞裏循環播放的鈴兒響叮當。容以鶴揉著我的腦袋道：“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今天還要上課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醒了就睡不著這毛病。”容以鶴的腿上都是肌肉，但手感還是很好，讓人抱住了就不想鬆開，“不過這兒的奶茶真好喝啊……真想住在麥當勞裏再也不走了。”
容以鶴微微笑了笑：“等以後我賺了錢就把你養在家裏，每天給你買一杯麥當勞奶茶喝……真好養。”說完他拍了一下我的頭，“走吧，先去吃點東西。”
我跳起來喊道：“豆腐腦！甜的！蘸油條！”
容以鶴和我並肩走出麥當勞，外麵一隻鴨蛋黃一般的太陽正扒著無數的平房高樓街道行人慢騰騰地爬上天空，照亮了這座城市蒼涼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