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午夜1點,酒店頂樓的休閑廳裏,昏暗的燈光下遊蕩著若隱若現的鋼琴聲,裝修豪華的大廳裏,此時也無人欣賞,隻零落的坐著幾個客人,鋼琴旁一對男女正在低聲調笑,
"介不介意,我坐這裏"落地玻璃窗前的一個黑影在獨自喝著酒,走進大廳沒多久的袁成標發現了他,甩開身邊的朋友並走了過來,口裏說著問句,卻不等對麵人的回答,徑自坐下.
"你還是老樣子,唯我獨尊!"一口喝盡了手裏的酒,黑影懶洋洋的說道,似乎有點醉了,"而且獵豔的眼光一點也沒變,女的就找胸部大的奶牛,男的就找清純小男生!"鄭紊低低笑了兩聲,
"怎麼聽著,你對我很熟的樣子,我們以前見過麵嗎"袁成標笑嘻嘻的說著,由桌子的一邊換到了桌子的另一邊,離鄭紊隻有一個手臂的距離,
"你的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從袁成標的口袋裏找出了香煙,抽了根出來,熟練的點上,鄭紊略微傷感的說.
"不錯啊,挺像那麼回事的,"袁成標帶著嘲諷的口吻說道,
鄭紊挑眉,看向由對麵坐到自己身邊的男人,"你不會連一支煙都這麼吝嗇吧,那還真讓我刮目相看了."
"小朋友,你可真讓我摸不著頭腦,你和我表弟真是同學嗎你到底什麼人,怎麼老是一副對我很熟的樣子"
"哈哈,你的樣子真是讓人,看著開心,這輩子都值了."鄭紊搖晃中站起身走到了那麵傾斜30度的巨大落地玻璃前,向下俯視,白色煙霧在他周圍彌漫,垂落的手指間夾著那根抽了沒幾口的香煙.整個人站在那裏,沉默下來,孤零零的一團黑影.
"碰..."鄭紊用力錘了玻璃一下,然後第二下,直到他的頭猛烈的撞擊在玻璃上才停止這種瘋狂的舉動,
"嗚..."一個細小的抽泣聲從玻璃窗上滑落,進入變的一臉嚴肅的袁成標的耳朵裏,"你能不能過來,抱我一下,"
袁成標看著眼前靠在玻璃上也是身體筆直的人,慢慢站起,走近,近到他能看見對方的每一根頭發,纖細的脖子,薄細的耳朵,
"你喝醉了."
"哈...我從來就沒有醉過,"
"不要,偷看,我的臉."幾乎用了全身的力量,說出這幾個字,"隻要抱我一下就好了."
袁成標用全身的力量抱緊了身前這個男孩子,下一刻他的手臂上感到一陣熱流,嗚......
"你有沒有覺的特別累過,每天我都在努力閉上眼讓自己能睡著,可是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會更痛苦,我不敢生病,不敢快樂,不敢交朋友,還害怕很多東西,怕被傷害,怕麵對他,怕再次愛人,隻有不停拒絕,不停逃避,我總覺得我能救人,能成功,每天都咬牙撐著,可是我一天天的過...一個人,這樣過,我快撐不住了,我好想就這樣睡下去,不用再睜開眼....."
"傻瓜!"袁成標用手用力撥了撥男孩子的頭發,歎了口氣,說,"你的想法大部分人都有,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多,成人才有的負麵情緒,但這些情緒都是正常的,你不敢生病那是因為你怕自己沒人照顧,不敢快樂那是因為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心裏會有罪惡感,不敢交朋友那是怕被拖累,你無法全心全意的努力,可是,不管你心裏有什麼目標,時間總是無法超越的,該一天才能完成的事情,急是沒有用的,用得著這麼拚死拚活的樣子,至於不敢愛人,那就更簡單了,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麼失戀啊,傷了你的心,你狠點的就傷回去,你若沒那個本事就好聚好散,再找一個,人這輩子總得愛過一次吧,你愛他,他不愛你,你就找個愛你的,何苦如此糾纏."
"喂,別睡啊,你很重啊,臭小子,別靠過來,"
睡在袁成標懷裏的鄭紊三年來第一次放鬆的睡著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常人正常的作息了,聽了袁成標的話,心裏的負擔一下輕了很多,自己層層的偽裝,把自己很嚴實的包裹著,再次證明隻有在恩師的懷裏才能真正的得到解脫.謝謝你,袁成標,你這個老男人.
"阿秋!"袁成標抱著這個巨大人型包裹倒在沙發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捏了捏懷裏人的臉,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叫醒他,重症失眠者叫醒了,會被雷劈的,誰讓他這麼有醫德,算了,等你醒了,再收拾你,不懷好意的袁成標冷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