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起床(1 / 1)

《起床》

廁所裏的排水槽打了一聲嗝,隻聽見裏麵衝水時水流嘩嘩的回響,我從睡夢中驚醒,用臉部所有肌肉撐開緊閉著的雙眼,打開手裏屏幕一看,現在才六點半,玻璃窗透過來的光灰蒙蒙的,寢室內光線還很暗淡,“這麼早起來幹嘛!”我對自己說,“自己不睡還不要別人睡!”

我將厚厚的被子捆住自己,包裹成蠶蛹,我想沒有人能阻擋我的睡意。大約過了幾分鍾,三號床鋪室友(下麵都簡稱為幾號)開始洗臉刷牙了,聲音異常地大,好像是為了吵醒我們估意將動作放大,同時也向我們暗示他是第一個起床的,一種沒有言語的諷刺,在精神層麵上相比於口頭上的諷刺更上升了一個層次,但似乎我們這三個臉皮都比較厚,誰也沒發表意見,隻顧著自己睡自己的。

事實上我睡覺時隻要有一丁點兒響聲就睡不著,但我還是不願起床,今天星期天,不是嗎?起這麼早幹嘛!這時,籃球場上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想必有人開始打球了,然後頻率越來越高,聲音似乎也越來約大,不知情的人可能還以為是遠處的雷鳴漸漸靠近,我雙眼緊閉著,像強迫自己睡著。

“這麼早就起來打球!”三號自言自語到,“如果他們都是起來背單詞,六級一定早過了!”他打開了水龍頭,接水洗衣服,動作幅度依舊放大,樓下又傳來了合唱團團員的狂吼,那是最好的練聲方法,他們可以一口氣吼一分鍾,大猩猩做不到的人類做到了,這又是一種進步,無論從個人角度還是從種群角度來講,人類似乎又比他們的遠房親戚高級了,至少目前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洗衣聲,拍球聲,練音聲,三種聲音夾雜在一起,開始了雜亂無章的清晨合奏,雖然沒有蛙鳴鳥叫來伴奏,雖然沒有剛剛拿到蓋了紅章的資格證的音樂指揮,他們的合奏還是雜亂無序地進行了將近一個小時,這期間我絲毫沒有睡意,但仍然不想起床。

二號的手機鬧鈴在七點半準時想起,他睜開惺鬆的雙眼,伸出手摸到手機,看了看,關掉了鈴聲,又接著睡了。我現在依然清楚地記得,他昨晚對我們說過的話,“從現在起,我要學會早睡早起了,早上七點半準時起床,晚上十點準時睡覺!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待會兒像頭豬一樣!”還好,他昨晚完成了後者,但我們從來沒有否認他不是一頭豬,雖然我們三個和那種動物有著一樣的生活習性。

一號現在似乎按捺不住了,他用腿踢了一下被子,我還以為他要起來了,沒想到他還是躺在床上,摸到手機,戴著耳機悠然地聽起了歌。這時,三號收拾了寫字台上的書本,將一些英語書裝在背包裏,然後走了出去,使勁地將門一關,我感覺自己的床鋪在振動,“這麼牛,又去背單詞了!”我微微抬起頭看著他離去,“我還是繼續躺一會兒吧!”

這樣想著想著,我又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感覺睡過頭了,頭都睡扁了,痛得非常厲害,再看看手機,上麵顯示“2013.11.4星期一.”我立馬扇開被子,激動地跳了起來,頭撞到了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