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一)單身女人(1 / 2)

很多愛情,就以某種匆促的姿態完成了結局。平淡的現實的結局,把所有曾經掙紮過的叛逆和激情,全部淹沒了。

許菀之推開家門,開了燈,像往常一樣,一室寂然。

她踉蹌著將手中沉重的箱子扔到地上,隨著灰塵的騰起,她有些脫力地倚著牆蹲下去。揉揉酸疼的胳膊,她深呼出一口氣,對著身邊滿箱子的舊報紙苦笑——

將近一年的報紙,全部做成剪報,不但要做得精致豐富有內涵,還要在兩周之內完成,那位大神一定是拿她當小叮當來用了。

許菀之散開了頭發,苦惱地一通亂抓,然後貞子一樣披頭散發地扶著牆站起來。

她踢掉高跟鞋,光腳踩在沁涼光滑的地板上,腳底僵硬的像釘了鐵板,抬起腳來蜷縮了一下腳趾,聽著腳踝處傳來“喀喀”的聲音,她咧了咧嘴。

單身女人的家裏,沉默的牆壁,空寂的房間,拉上窗簾,哭了笑了,都是獨角戲。

許菀之遊魂一樣飄進客廳,四肢癱軟的在沙發上挺屍。

又是惡靈聚頂滿頭包的一天。

工作狂外加龜毛帝大boss一整天陰著一張臉四處罵人,小到錯別字,大到設計圖,從合同到預算,從圖紙到策劃案,能摔的東西摔了個遍。幾個部門的經理和主管接連被抓了典型,大家都縮頭縮腦繞著走,生怕被他瞧見莫名其妙找一頓罵。隻可憐許菀之這個總助沒地方躲,被他指揮地團團轉。

自從給林闕舟做了助理,許菀之不為人知更不為己知的受虐體質悄然之間茁壯成長,從下了任務摸不著頭腦悶頭亂撞,到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再到現在大神一個眼神她渾身各處的鏈條就開始自動運轉,其心路曆程簡直是“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唉,說起來全是淚。

“某座城某條街某一條小巷,某一個晚上某閣樓微微燈光……”

手機鈴聲響起,許菀之抬頭看表——九點四十。

她覺得身心疲倦,不想再與散場的感情和人物糾纏,於是賴在沙發裏一動不動。但是手機鈴聲鍥而不舍地循環著,似乎主人不接就誓不罷休。她被吵得耳朵嗡嗡作響,歎口氣,從包裏翻出手機。`

“喂。”

“菀菀,是我。”

每次都是九點四十,當然知道是你。也正因為是你,才這樣為難。

“嗯,我知道。”

“你剛到家?”

“嗯。”

“又加班了?”

許菀之走去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嗯。”

“在做什麼?吃飯了沒有?”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你不要一進門就喝冰水,對胃不好。”

許菀之手裏一瓶冰水已經開了蓋,正要往嘴裏灌,被他說地頓在了半空中。她臉上露出些許嘲諷的笑意,一年前他走的義無反顧,她也表示理解萬歲,現在相隔千裏,何苦又要惺惺作態,藕斷絲連?

邱子徽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不要吃太多涼的東西,剛回家不要把空調開太大,家裏要適當透透氣,Y市的晚上不算太熱……”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無論年齡差多少,男人的大男子主義都會作祟,邱子徽怕許菀之將他當作小孩子,總時不時一本正經地教訓她。可是對於她而言,他的確是沒長大的毛頭小子。

她不喜歡這種昨日重現的感覺,仿佛一種自欺欺人的********。

不理會耳邊某人的嘮叨,許菀之抬手,仰頭,冰涼的水進入口腔,被圍困在唇齒間,激的舌頭瑟縮了一下。她喉嚨一動,冰水緩緩地從咽喉爬進胃裏,涼氣順著七筋八脈在體內擴散開來,挑逗的她渾身毛孔都抖了抖。

冰水有效地驅散了身上的燥熱,她忍不住舒爽地哈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