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過一個詞叫“聖母情節”,不知道是不是說我這種人,我是獅子座,雖然一副冷酷的外表,心卻較之常人的熱。
那天陳煜拖著我去廁所,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明顯是不想讓我把事情給捅大的架勢,我也不想難為他,誰讓我心懷不軌呢。
初次見麵,既然已經過了曉之以理的階段,隻能動之以情。但他一看就是那種不是特別主動的人,我隻能先加把火候。
我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到了大學裏的緣故,膽子也突然變得大了起來。
我拉起他的胳膊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單薄,他的手臂不像普通男生,即使沒有肌肉,也不會太細。
他的胳膊一手可捏,我拉他進了隔間,確定其他隔間都沒人在使用。於是湊到他耳邊對他說了一句,輕輕地但帶著誘惑力:“我想C你,你說怎麼辦。”
他的臉突然像火燒雲一樣騰地紅了起來,一雙帶著長睫毛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我的胸口。看著他窘迫的樣子,我真的興奮地不行,我忍著想發出笑聲,還得裝作一副冰山一樣欠抽的樣子。
“用嘴幫你做行嗎。”他最後徐徐地咬著唇說出來,但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心裏萬分震驚。難道?他和我是一樣的人?
我的興趣消解了大半,我特別怕遇見那種送貨上門的人。也不是沒有遇見。但我喜歡獵奇,享受著誘導別人的樂趣。如果我能掰彎他,那是再好不過的了,他會被我慢慢調理成性向改變後的另一個人,而我是絕對的啟蒙人。
“不用了,你走吧。”我推開了隔間。
這時候已經有人進來上廁所了,也許是怕別人看見,他趕快低著頭走了。
心裏有一種愧疚感油然升起,也許是知道即使發生了這種事也絕對不會被傳出去,因為隻有他知我知,也許是看準了他的沉默才會下決心捉弄他。換做一個會吵會鬧的人我絕對不敢,一種對劣根性的恥辱讓我頓時墮入地獄般難受。
忘了其實肚子裏還是空空如也的,但早也被所有亂七八糟的情緒喂飽了。
我這是怎麼了,精神不正常吧,幹嘛要去幹涉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還那樣的為難他。
以前的我,可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父母的分開,在我的潛意識裏還是不能裝作視而不見的吧。嗬嗬,我苦笑不迭起來。
藏在平靜如水下的暴戾,隻有我自己能懂。
我沒告訴過宋瑤,也沒對任何一個人說過我的改變,我慢慢忍住了自己對女性的那種惡心。但並沒在精神上對她們的吸引斷層過,隻是不想再碰她們。
時光倒流回四年級的那個下午,在我看過我的母親和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在床上翻雲覆雨過以後,我的童年,就是這樣在一點一點撕扯著過活過來的。
那個明媚的下午,我到現在都記得,空氣裏還彌漫著金銀花的味道,手上的血管甚至都在陽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見。
我透過半掩的房門,聽見那從喉嚨和鼻息裏欲蓋彌彰的□□聲,讓我第一次明白,男女之事是這樣的不堪。
事情不知道是怎麼傳出去的。
父親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滿大院的人都指指點點地說:“快看那個野種,他媽為了房子和領導搞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回到家我就看到了低頭抽煙的父親,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母親,她口中反反複複地念叨著:“絕對沒有下次了。”
父親是個從來不抽煙的人,我隻知道,他一定是十分生氣了,他是一個如此好脾氣的人。我害怕看他失落的樣子,所以使得許多年來,我不得不折磨自己變得陰鬱,變得慣用心思,顧慮沉重。似乎隻有這種方式,才能保護父親不受到傷害。
過了很多年,那些肮髒的畫麵被我漸漸淡忘,父親抽出的一屋子煙霧繚繞卻始終縈繞在心間無法遺忘,緘默無聲地控訴著難以撫平的往事,仿佛告訴我,傷心與背叛被吐出來的時候,是如此之輕鬆。即便雖有萬鈞柁重,也終有一日會化作繞指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