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冥詫異不解地瞪著四周，不滿於這並不愉快的戰鬥，嘴裏還在嘀咕著。
我並不沒有理會。隻是略側著身子，平靜地看著正前方的“空氣”。那裏，一個乳白色的人影正在慢慢地顯現出來。
全白。全身籠罩著白色鬥篷中的人影。“真是有趣。人類與妖怪的組合——還是說，是主人與式神的搭配？”低沉醇厚，如夜間吹過山澗的聲線。
我尚未答話，雷冥已急不可耐地叫嚷起來。“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會是這種白癡人類的式神！”我並未對雷冥的話作出什麼反應，隻是靜立著。因為，我想看看“他”的反應——這會對我接下來的決斷有幫助。
“是麼，”仍是那般輕笑似的語氣，“那，就是我的不是了。我向您致歉，妖狼族的少年。隻是，我還是很好奇，連那個夢魅都沒有發現我的存在，你，不過是個區區人類——你，是如何發現我的？”隨著“他”那輕輕緩緩的語調，“他”也緩慢地摘下鬥篷的帽子。
白色，鋪天蓋地。銀白的發絲，白皙的肌膚，連嘴唇也是白的！還有，那俊美的，令人辨不清性別的麵容。
“你是……”我沒有繼續。因為我也不明白我的意思。事實上，我此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似隻是無意識的昵喃般。
出乎我的意料，他卻似明白我的意思般，輕輕頜首，“是的。我是。”
言畢，我和“他”便都沉默著，靜立。
時間流逝。雷冥終於受不了的在一旁跳了起來。“喂喂，你們在打什麼啞迷啊！”這一聲，打破了當前的“僵局”。
“唉……”“他”先開了口，先是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剛剛，真是抱歉了。”這一句，卻是對我說的。“無妨，”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彼此彼此吧。剛剛，雷冥也甚是不禮貌。”
“雷冥？”真是不可思議。盡管“他”的語氣是十分驚訝，表情，卻是紋絲不動。“那位妖狼族的少主？”
“啊。”我不置可否。
“你，認識我？”雷冥有些奇怪。他已經恢複人形了，站在我左手前側，正“瞪”著那個白色的“人”。
“啊，”“他”也隻是發了個單音字。又對我道：“你真是越來越讓我驚訝了。連妖狼族的少主也……你，真的是人類麼？”仍是那麵具般的神情。讓我有點不滿——我可沒“看出”你的驚訝。
“這不重要吧”我毫不在意“他”的話，徑自走到屋內唯一的桌子旁，一躍，側身坐上桌子，“我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的吧？”我注視著“他”白色的瞳孔——那裏麵，沒有我。
“啊。”這家夥看起來比我更喜歡這種意義不明的對話，“大概。”
“那些怨靈，是你聚集的。”肯定句。
“一半一半吧。怨靈本身就有很強的怨念，我隻是給它們指了一條路而已。”“他”走到我身邊，搬了張凳子坐下，很老實回答著我的“審訊”。”你要來阻止怨靈們的複仇麼？”“他”反問。
“要阻止麼？”我自問，然後搖了搖頭，“我沒有這個打算——我有我的目的。不過，你居然會幫助怨靈——是你自己的意思？”
“嗯——”
“你也恨人類？”
“啊，”又！又是單音字，“我隻是，有些，有些，不滿吧……”
“不滿？”
“啊，大概吧——我，不太明白，創世神，為什麼，選擇了人類……”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而雷冥則是一臉的茫然。
“他”也不在意——反正，“他”沒有表情。“他”隻是自顧自地繼續，”我，不覺得，人類有資格擔起，這個，責任。”
責……任……
“人類，沒有資格，擔任，‘曆史創造者’。”
曆史——創造者？好久，好久，沒有聽過這個詞了……
真的是，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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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魔莫名的對話還在繼續……
而李文征的命運又要如何？
下話《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