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終如煙雲散去(大結局)(1 / 3)

時光總是吝嗇多停留一些腳步,如今的文正和清汐,寒玉和晨曦,終於比肩站在期望已久的殿堂。

文正和他的好朋友雨凝是花童。於朗作為寒玉的大哥,文正的好友,自然是主婚人。沒有伴娘,因為清汐和寒玉是彼此最好的姐妹。本來是商議讓周珊來當伴娘,可是寄去的信如同石沉大海,電話也總是打不通,隻是收到周珊多天以前寄來報平安的明信片。本來寒玉怕晨曦擔心就提議婚禮推遲一些。不過晨曦說事情都已安排妥當不好更改,堅持按時舉行婚禮。慶幸一切很順利,除了周珊未能在婚禮前趕回來。

司儀按流程主持著婚禮進行著,兩對新人行完禮後於朗上台致辭。

清汐望向文正,驚覺文正眼角已有細紋。默默想著多年來的風風雨雨,艱苦與忍受,終於換做今日的攜手,清汐險些留下淚來。文正瞥見清汐情緒有些不對,攬著清汐肩膀的手更緊了一些。清汐和文正相視,文正給了清汐一個堅定的眼神,清汐這才靜下心來,支撐完整個婚禮。

教堂婚禮之後是在附近水上花園舉辦的雞尾酒會。眾人都換了禮服在一起說笑,親朋好友們也都各自應酬著。

“陸夫人,累不累?”文正調侃清汐。

“陸先生,我不累。”清汐也樂得陪他說笑。

“恭喜。”李願挽著秦睿走了過來。

“謝謝。”四人碰了杯。

“姐,你們什麼時候辦?”文正笑著問。

“哈哈,”秦睿笑了一聲,“證是領了,就是你姐怕麻煩,我們準備旅行結婚。”

“動作夠迅速的呀。”文正應道。

四人正聊著,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杜清汐,怎麼不等我回來就辦婚禮!”

清汐望去,是周珊,一身風塵。

清汐朝著周珊跑去,兩人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怎麼現在才回來,大家都在擔心你。”清汐擦了擦眼角的淚,嗔怨道。

“這不趕著回來了嗎?路上碰見暴雨,耽擱了幾天。別哭了,大喜的日子。”周珊安慰著清汐。

“我說姍姍,你回來不先找大哥,恭賀大哥。跟清汐倒是親熱得很,我可是要嫉妒的。”大家圍了過來,晨曦故意裝作生氣。

“我的好大哥,你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在意的。再說了,你有我漂亮可人的嫂子陪伴,怕是早忘了我這個妹妹吧。”周珊搖著晨曦的胳膊,打趣道。

“看看這一身風塵,先去換衣服吧,禮服早給你備好了。”清汐拉著周珊去了更衣室,其他人繼續在外麵應酬。

“清汐,這衣服尺寸挺合適的嘛。”周珊換好衣服出來。

“那是,翻遍了你留在我那兒的衣服算了個平均值,可累壞我了。”清汐翻了個白眼,手在臉邊扇著風。

“哈哈,辛苦我的小汐汐了。不枉我千辛萬苦趕回來。”周珊和清汐打鬧了一會兒。

“好了好了,再鬧我頭發都亂了。說認真的,你進展怎麼樣?”清汐問。

周珊默不作聲,隻是點了點頭。

清汐高興得抱住周珊。“謝天謝地,你這些苦沒有白受。”清汐開心地笑著。

“哎呀,新娘子,不要這麼激動。”周珊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清汐拉開。

“他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清汐這才問起那人的行蹤。

“他跟大家又不熟,等婚禮結束了隻剩我們的時候再叫他過來。”周珊說。

“清汐,該扔捧花了。”李願推門進來說。

清汐便拉著周珊出去了。

毫無疑問,周珊拿到了捧花。眾人自是一番祝福和嬉笑打鬧。

此刻,那個被眾人談論的男子,坐在周珊被陽光充滿的房間裏翻閱著周珊的日記。

剛毅的麵容印證著多年的風霜,卻不曾被磨滅了眼底的溫暖。

打開日記,扉頁標記著開始的日期,是他獨自去西藏那一天。

“斐,對不起。

違背我們的約定,我很愧疚。我又一次,辜負你的情意,離開了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畢竟,是我一再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

可是,哥哥躺在醫院裏,媽媽身體又不是很好。我無法放下他們。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很多。是我不如你對這份感情堅定,是我配不上你的心意。

我隻希望,你能忘卻與我之間的所有,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薛斐笑了笑,這傻丫頭,竟然以為自己能忘了她。繼續翻看,每天都是一些心情的記錄,以及對他的祈禱。直到她知道他差點兒因為高原反應有了不測。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險些不能呼吸。

或許,我不該跟你訴說我的夢想和我想追求的生活。我不曾預料,我隻敢在夢中一再期盼的風景,你卻用生命替我去看。

如果能重來一回,我寧願挽著你的手,隻在囚籠般的城市中遊走,不再奢望能有那樣的自由。我不願在這個世上沒有你的存在,剩我孤零零沒有目的的期盼。我害怕,我怕再也聽不到你令我安定的聲音,我怕眼前再也不能浮現你的笑容。

記得幼時你被年長的孩子欺負,我看著你一身淤青,嚇得隻會坐在你身邊哭。你卻忍住疼痛一再安慰我。你說,總有一天我們會長大,你就帶著我到一個山清水秀,人煙稀少的地方,我們一起過完餘生。不管此生我有沒有那樣的運氣再與你相遇,實現兒時諾言,我都希望你能實現心中所想,與所愛之人攜手餘生,平安喜樂。

我在千裏之外為你祈禱,盼你能克服種種困難,早日康複,朝著自己平坦的未來走去。”

你看,你忘不了我,我又怎麼能忘卻你。薛斐撫摸著上麵的字,想起那段差點兒活不過來的日子。眾人隻知道他是高原反應,其實他隱瞞了自己失足掉進湖裏,引發多年前的肺部舊疾。他每天不能吃飯,吃了便要咳嗽到吐出來。因為咳得厲害,不能打點滴,就隻能靠藥物慢慢養著。高原溫差大,對病情十分不利,本想回京治療,家人也都做好了準備,卻因一場突來的雪災困住了。寒冬的夜晚,每每從夢中咳醒,他都很是懷念幼時病中周珊送給自己的牛奶。那大概是他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牛奶,周珊瞞著大人從外套裏拿出來偷偷給他喝爸爸從澳洲帶回去的唯一一盒牛奶。想想幼時的情景,薛斐就由有了支撐下去的勇氣。就這樣,他憑著這點兒信念支撐到了開春,病也恢複得差不多,回北京接受了鞏固的治療他就又踏上了征途。

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就在自己已經要放下過去,隨心而行的時候,會在麗江與周珊重逢。

“明年今日別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變如果有幸會麵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惶惑地等待你出現

明年今日未見你一麵

誰舍得改變離開你六十年

但願能認得出你的子女

臨別亦聽得到你講再見”

周珊的聲音一如往常充滿著吸引人的磁性。所有的情感,所有能為之瘋狂的一切,就在他心中瞬間又被點燃。

“我不敢相信在有生之年還能這麼幸運地與你重逢,抬頭那一刻,是上蒼最眷顧我的一刻。

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運氣

到這日才發現

曾呼吸過空氣

最後這段,竟如此神奇地印證在你我身上。我又聽到了你的聲音,看到了你的麵容,直到與你分別幾個小時後,我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斐,看著你脫離了往日的稚氣,變得穩重了許多,我有些自責。如果沒有我,你應該會順利地繼承你父親的事業,娶一個溫柔賢淑,又能助你事業的妻子,生個漂亮可愛的孩子,平穩安逸地度過自己的一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處處流浪,失去那些平穩的快樂,換了滿心的滄桑。

我還是慶幸的,有人能為了我做出如此這般的犧牲。慶幸你又出現在我麵前,慶幸自己還有補過的機會。

希望可以重新牽起你的手,共度餘生。隻是不知,你是否還有這樣的念想?”

當然有,薛斐笑笑。重遇你的那一刻,我相信是上蒼有心,讓我多年的期盼終於成了真。時過境遷,我們都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你依然是我心中最溫暖的記憶。我們共同的夢想和期盼,就是這個世上唯一不被汙染的純淨。無論何時,隻要你我都還在這世上,我便不會孤單。

那幾天的日記,是周珊最開心的記憶。他們重逢後的每一刻,她都記了下來。她為他唱的每首歌,她都記了一遍。最讓兩人喜歡的,就是那首《為了遇見你》。

浩瀚心海中堅持一種夢

你手中的溫暖我好想觸摸

茫茫人海中我與誰相逢

你眼中的溫柔是否一切都為我

為了遇見你我珍惜自己

我穿越風和雨是為交出我的心

直到遇見你我相信了命運

這未來值得去努力為你

浩瀚心海中堅持一種夢

你手中的溫暖我好想觸摸

茫茫人海中我與誰相逢

你眼中的溫柔是否一切都為我

為了遇見你我珍惜自己

我穿越風和雨是為交出我的心

直到遇見你我相信了命運

這未來值得去努力為你

為了遇見你我珍惜自己

我穿越風和雨是為交出我的心

直到遇見你我相信了命運

這未來值得去努力為你

他們堅信,他們所有的奔波,所有的離別,所有忍受的孤獨和痛苦,都是為了重逢。

周珊的日記在薛斐住院那天戛然而止,直到很久以後才又開始寫。

“我又失去了你。

你去了哪裏,我找遍我們一起踏足過的所有地方,卻再也沒有了你的身影。你替我擋的那一下,深深地砸進我的心裏。在你手術治療的時候,我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與你在一起,你已為我承受了數不盡的傷痛,我要餘下的日子都好好和你在一起,我們一起麵對這世事的蒼涼。

聽醫生說你右耳失聰的時候,我險些發瘋。你已承受那麼多,卻又有這樣的災難。我決定瞞著你,隻要我們能在一起,這都不算什麼。我願意從此做你的右耳,替你傾聽這個世界。

可是我卻就此失去了你的消息。隻有一張薄薄的紙,你便了無音訊。我們的過去,竟隻值這一張紙麼?你知不知道,再次失去你我有多痛苦。我看不清我該去向何處,我不知道在這未知的世界中還有誰能護我周全。

斐,你究竟,身在何方?”

薛斐險些掉下淚來。我並沒有離開你,我就一直在你身後,默默地注視著你。你值得更好的人,值得比我更好的人來守護你。我隻有在你身後看你平安,就心足矣。

薛斐沒想到周珊會回麗江找他。

他用多年的積蓄盤下了當年他們重逢的那家酒吧經營。那天正是雨天,客人不多他正準備打烊,卻被踏入店中的人吸引了目光,定住了腳步。

周珊看見他,眼裏閃過驚喜。看他默不作聲,就徑自走上舞台,唱了你首歌。

很想知道你近況我聽人說還不如你對我講

經過那段遺憾請你放心我變得更加堅強

世界不管怎樣荒涼愛過你就不怕孤單

我最親愛的你過的怎麼樣

沒我的日子你別來無恙

依然親愛的我沒讓你失望

讓我親一親像過去一樣

我想你一定喜歡

現在的我學會了你最愛的開朗

想起你的模樣有什麼錯還不能夠被原諒

世界不管怎樣荒涼愛過你就不怕孤單

我最親愛的你過的怎麼樣

沒我的日子你別來無恙

依然親愛的我沒讓你失望

讓我親一親像朋友一樣

雖然離開了你的時間一起還漫長我們總能補償

因為中間空白的時光如果還能分享也是一種浪漫

關係雖然不再一樣關心卻怎麼能說斷就斷

我最親愛的你過的怎麼樣沒我的日子你別來無恙

依然親愛的我沒讓你失望讓我親一親像親人一樣我最親愛的你過的怎麼樣

沒我的日子你別來無恙依然親愛的我沒讓你失望讓我親一親像過去一樣

隻這一首《我最親愛的》,道盡了周珊多年的思念和眷戀。

一曲唱罷,薛斐上前去抱住周珊。薛斐接過話筒,也唱了一首歌。

等寂寞到夜深

夜已靜荒涼

夜已靜黃昏

莫道你在選擇人

人亦能選擇你

公平原沒半點偏心

苦澀慢慢向著心裏滲

何必抱怨

曾令醉心是誰人

自願吻別心上人

糊塗換來一生淚印

何故明是痛苦傷心

還幸笑裝開心

今宵的你可憐還可憫

目睹她遠去

她的腳印心中永印

糊塗是你的一顆心

他朝你將無窮的後悔

這一生你的心裏滿哀困

一首《等》,把薛斐每個深夜的思念都道了出來。

兩人相擁,所有的愛戀思念,就已知曉。

“斐,等久了吧?”周珊推門而入。

“沒有,你的房間很好,我差點兒睡著。”薛斐把日記悄悄放了回去,轉身朝周珊笑。

“大家都在樓下等著見你呢?你不會打算就這麼出去見人吧?”周珊打量了一下薛斐,就像剛去清汐婚禮的自己一樣風塵仆仆。

薛斐看周珊換了一身禮服,光彩照人,再看看自己不禁啞然失笑。

周珊白了他一眼,下樓去找晨曦拿了一身衣服。薛斐穿著雖然不是完全合身,但是也還過得去。周珊替他整理整理,就拉著他下樓了。

可是沒一會兒客廳就沒人了,周珊正納悶呢人都去哪兒了,沒料到所有人都從旁邊的茶水間衝了出來,大喊著surprise。把周珊和薛斐都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