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人敢打傷我舅舅!”霍去病憤怒的一掌拍到院中的一根闌幹上,木製的闌幹在他一掌之下,被打的粉碎。
“看來這些年去病少爺的武功進展神速啊。”張伯心裏震驚道,他看霍去病從小就有極強的練武天賦。衛青教給他騎馬射箭,從來都是一學就會,同齡的孩子沒有他高,沒有他健壯,更沒他那什麼都不怕的勇敢品性。
張伯安慰道:“去病少爺,你不用擔心,衛青大人經過這幾天的調理,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還不能下床而已。我帶你去見見他,他見了你之後,心裏高興,說不定傷勢就能恢複的更快了。”
霍去病點點頭,道:“好,你帶我去舅舅的房間。”
張伯引著霍去病,就走到了衛青的臥室之前。
“誰在外麵?”衛青躺在穿上,聽著屋外的走動聲,問道。
“是我,大人。”張伯不必闡明身份,他的聲音衛青聽了十幾年,早就耳熟能詳了。
“是老張啊,現在應該還沒到吃藥的時間吧。”衛青的聲音有些疑惑。
“不是來送藥的,大人,我給您帶了一個人過來,您一定很希望見見他。”張伯並沒直說霍去病的身份,興許也是想賣個關子,看看霍去病突然走進衛青的房間,衛青會是什麼表情。
“哦?我想見的人?你帶進來給我看看,要是我說不想見,我可要懲罰你。”衛青難得也調侃了一句,看來他心情不錯。
“放心吧,大人,您看了就知道了。”張伯說完,輕輕打開了門。
霍去病當先走了進去,兩雙好奇的眼光互相交彙。
“去……去病!”衛青首先驚訝的叫了出來。他有些猶疑,因為眼前的這個少年,和他印象中那個才及他身高一半的小男孩,差異太大了。可是他之所以能一口叫出這個名字,是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他的那個外甥——去病。
“舅舅!”霍去病走上前去,有些顫抖的喊了一聲,就像在外的遊子,終於回到了家,喊了一聲“父親”一般。
霍去病的回答,無疑肯定了衛青的猜想,眼前的這個英俊少年,真是自己的外甥去病。他從床上坐起來,望著眼前的這個身高已經和他一般的少年,伸出手去,問道:“回來啦?”
霍去病點點頭,走到了床邊坐下,他緊緊握住衛青的一隻手,道:“我回來了!”霍去病說完這一句話,頓時感覺六年裏所有受過的苦難,那些地獄式的訓練,那些在風雨中的艱難跋涉,其實都是值得的。
衛青知道他去了哪裏,這個世界上也許隻有兩個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一個是皇上,一個就是衛青。當年皇上和衛青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衛青即使冒著觸怒龍顏的危險,也極力的反對這個計劃,隻是為了要保全他這個外甥。衛青僅僅是從皇上口中聽到那些訓練項目,聽到那些非人的折磨方式,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這個計劃從以前就一直在秘密實施過,隻不過計劃的受體換了一批又一批,大多數少年都在這個計劃中死去,不死的也成了殘廢或者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所以當皇上最後決意要讓霍去病嚐試的時候,衛青的內心是極度痛苦的。可是他無法違抗皇命,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外甥在僅僅十歲的時候,就被人帶走了。
衛青隱隱有一種憂慮,他怕等不到這個孩子的歸來,或者等到的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這些想法常常讓他在半夜的睡夢中被驚出一聲冷汗。
現在,他親眼看到霍去病坐在自己的床前,說著“我回來了”,那情景讓衛青幾乎以為又是在做夢。他自己用指甲刺了一下皮膚,發現疼痛感真實而具體,這才情緒激動的一把抱住了霍去病,連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張伯站在一旁,也被衛青的反應嚇到了,事實上他不是衛青,不知道真相,衛青還曾經給他說了一段安慰的話,因此張伯始終很有信心去病少爺能夠安全回來。可是衛青自己卻是知道實際情況的,他無法自己欺騙自己,因此他的痛苦,就比張伯要大了很多倍,而這種失而複得之後的狂喜,自然也要比張伯更加強烈。
“還是讓他們兩個好好聊一聊吧。”張伯想到這裏,悄無聲息的退出屋子,輕輕合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