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有人認識嗎？”衛青問道，他知道這是玉片，但料想應該不是日常佩戴所用，因為太小太薄，況且這普通的村莊中，似乎也不會出現這樣的物品，那這就很可能是殺人者所留下的。
營帳內的眾人依次傳遞觀看，但都無人識得此物，衛青隻好搖搖頭，先將其放在一邊，向最後一個斥候問道：“你有什麼發現嗎？”
那士兵點點頭，然後將一旁的行路商人模樣的人帶上，道：“小人在路上發現了此人，他自稱是來往做買賣的商人，而且他聲稱看見過……那些殺人者。”
衛青注意到這名士兵在說最後一句話時，神情有古怪，於是直接向那行路商人問道：“你說你看見了大批人馬？你跟我詳細說說。”
“是，大將軍。”那行路商人恭敬的道，顯然進來時已經被告知這是漢朝的大將軍，萬萬輕慢不得。
“小人本是一個普通的客商，因在兩地之間往返，賺些差價維持生計,”那行路商人道，“今天早晨，小人很早就起來趕路，因為要去前方的縣城置辦一些貨物。可是沒想到，居然在路上看見了……”行路商人說到這裏，語氣有些緊張顫抖。
“你看見了什麼？”衛青皺著眉頭。
“小人看見了……會飛的軍隊……”行路商人哆哆嗦嗦的道。
“什麼？”不隻衛青驚訝，營帳中的所有人都是一片嘩然，一支會飛的軍隊，這可能嗎？如果這話說給一般山村裏的老夫愚婦聽，這些人還可能信以為真。但在場的眾人都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什麼大場麵沒見過，一支會飛的軍隊？會有這樣的軍隊嗎？如果真的有，那也不用打仗了，直接可以投降，眾人心下不由覺得好笑。
“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你要知道欺騙大將軍，可是要按軍法處置的。”衛青身邊的一個侍衛道。
但那行路商人並沒有嚇住，反而很認真的點點頭，道：“千真萬確，小人絕沒有說假話，我知道這很難以置信，可是……”
“有沒有可能你看錯了，你說你起的早，可能是由於路途中困倦，因此眼花了，或者是早晨山林間的一些霧氣，也有可能看錯。”衛青緩緩的道。
那行路商人直搖頭，道：“不可能，小人之前也抱著這樣的想法，但是等那軍隊慢慢的從遠方飛過來，一直飛到我的頭頂，黑壓壓的一片，好不嚇人，簡直像要下雨天的烏雲一般，壓的人喘不過氣，那感覺太真實了，因此絕對不可能看錯。”
衛青望望營帳內的其他人，大家都一臉茫然，顯然是覺得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他隻好繼續問道：“那我問你，你既然說你看到會飛的軍隊，那軍隊打的是什麼旗？”
眾人眼睛一亮，是啊，既然是軍隊，肯定有行軍旗幟，眾人都是行伍出身，對這點再熟悉不過，隻要弄清楚了他們打的旗幟，便能查明這到底是哪一支軍隊。
“為什麼不說話？”衛青見那行路商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陷入了沉默，問道。
那行路商人欲言又止，衛青道：“你直說無妨。”
“那旗子上寫的是個‘陰’字……小人懷疑……”行路商人頓了頓，望著營帳內的各個將軍以及士兵們，然後道：“這可能是陰兵借道。”
一時間，整個營帳內都陷入了沉默。
陰兵借道，眾人都有耳聞，因為傳說在戰場上，如果軍隊敗亡死了大量的將士，那麼就有可能積聚怨氣，產生一些古怪的變化。這些陰兵甚至可能去完成身前未完成的任務，甚至向打敗他們的敵軍複仇。
但是眾人也僅僅隻是耳聞而已，誰也沒有真正見過。這裏有身經百戰的老將，但是事實上即使對這些老將而言，陰兵借道也隻是軍中艱苦生活的一個傳說或者故事，聊以調劑行軍的苦悶。
但是現在眼前有一個商人居然聲稱自己看到了陰兵借道，而前方村莊的無端焚毀，村民的無辜被殺，似乎都暗示著眼前這人所說的是事實。
衛青眉頭緊鎖，他用右手的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麵，聲音緩慢而有節奏。此時眾人都無法揣摩到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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