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轉瞬即逝。
五年時間,足以讓一個人的樣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五年前那個粉嫩可愛的小女孩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穿上彰顯家族身份的華服,更添幾分優雅貴氣。當然,萬事都不能隻看表麵。
“小姐,小姐!你慢點跑,當心摔著!”小女仆抱著盒子,彎著腰氣喘籲籲。前麵的女子頭也不回,雙腳在小路上踩下無數個泥印。
“你快點兒!待會兒要是沒趕上,看我怎麼收拾你!”這便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的從家大小姐。
不過幾瞬功夫,兩人已跑到宅院盡頭。牆角處有一棵大樹,枝繁葉茂,已有小半伸出牆外去了。
隻見從小姐很是勇猛地卷起袖子,抓住靠下的幾根樹枝,借力便攀了上去,動作很是熟練。她在樹枝上小心翼翼的向牆頭靠近,向牆外觀望了一會兒,瞬間露出滿臉笑意。
“阿凝,快把盒子給我。”
“小姐,你小心一點。”阿凝踮起腳尖,慢慢地把盒子遞出去。但盒子剛送出去,正準備收手時,正好瞧見手邊有一綠油油的毛毛蟲瞪大雙眼望著她,阿凝頓時被嚇得叫了出來。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叫,將毛毛蟲和從原均嚇得從樹上跌了下來。
跌下來的最後一刻,毛毛蟲隻覺得人類果真是一種頂頂可怕的生物,連瞅一眼都會有生命危險。如果大難不死以後一定要找個地方隱居起來!
而另外一位受害者從原,她的內心卻是無比激動興奮的。這並不是說她有受虐傾向,而是——她期待已久的英雄救美的場景就要發生了!
闖禍者阿凝本來無比忐忑,可又迅速反應過來這正是倆人交流感情的好時機。便又心安理得的靠在樹下嗑起了瓜子。
然而,現實常常會與理想背道而馳所以才被人們冠以殘酷這一形容詞。
每每想到這一刻,當事人的心情總是無比複雜的——這就好像與同學進行奔跑比賽,第一個到達終點後卻發現自己是在裸奔。
感覺過了很長時間,久的從原都快睡著了,半睡半醒間,她還在疑惑為什麼飄了這麼長時間還不見落地。
“你準備在這裏掛到明天?”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啊?”從原猛地睜開眼,看見日思夜想的麵孔就在眼前,她本應該無比高興。隻是,當這張臉完全倒過來時,她覺得甚是詭異。
“我,我頭好暈。”看什麼都是倒著的,難道是因為太緊張的原因?
“掛了都快一刻鍾了,不暈才怪。”話中帶著些許笑意。
“什,什麼?”從原有些沒反應過來,想抬頭看看,身子稍稍一動,隻覺腿上一輕,瞬間就落在了牆角的茅草堆中。
一旁的寧楊青也愣在原地,待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將她拉了出來。隻見從原灰頭土臉,腦袋上還插了好些草,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原來從原掉下來時腿被枝葉纏住,這才掛在了樹上,隻是——
“哎,我的盒子呢?”從原猛地抬頭,將正在幫她摘草的寧楊青嚇了一跳。
“你說這個?”
從原看著他手中多出的盒子,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已經拿到了啊。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我從這裏路過,卻被一個從天而降的盒子砸中了頭,你說我喜歡不喜歡。”
“啊?”從原望向他,發現他額頭上卻有一小塊紅色的印記,隻覺愧疚無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痛不痛啊,我去拿點藥給你擦擦。”說著又卷起袖子準備往牆上爬。
寧楊青迅速拉住她,“我沒事,你,你以後,”他很難得的支吾了一會兒,“別再穿著裙子爬樹了。”
從原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表情,有些難以置信,但又察覺到了一些不同。“寧哥哥,你不會是臉紅了吧?”
寧楊青將頭撇向一邊,僵硬的說著:“總之,你記住就是了。”
從原還在為這一發現興奮不已,不停點頭應付著。突然,她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裙子?她剛剛掉下來之前好像倒掛在樹上,那不是——
寧楊青在一旁看著她的臉色又青又白,最後變成了絳紅色,一時也有些尷尬。
“寧哥哥,你,你——”從原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了。
“你又偷懶了?”語氣有些嚴肅。
從原順著他的眼光望去,隻見自己原本漂亮的鞋子上麵已經沾滿了泥漬。
“這麼點路跑過來還沾了這麼多泥。你是不是又逃課了?”寧楊青歎了口氣,“被你二哥知道又免不了一頓教訓。”
從原不敢吭聲了,家裏除了幾位長老,她最怕的就是二哥了。可是,她逃課是為他去尋生日禮物。盒子裏裝的,正是她好不容易才尋到的玟火石。
玟火石對火行根的人來說是一件上古珍寶。它不僅可以穩定體內的行氣,在火行缺乏時還有一定的補充作用,這些優勢在與人決鬥時體現的尤為明顯。隻是這玉石已消失百年,連炎家也無法尋得它的蹤跡,也不知從原是從何得到的。
“我會盡快補回來的。”
“禮物我收下了,你快回去吧。記住,走正門。”說完拿起盒子,幾瞬就已經沒影了。
從原反應過來又是滿臉通紅,不過又欣喜他收下了禮物。在牆下冷靜了半會兒,才向大門走去。
“少爺,現在還去從家嗎?”高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著。
炎明修麵色漆黑的站在那裏,一掌擊出,不遠處的樹幹應聲而斷,斷口還有焦黑的痕跡。
“回去。”他轉身離開。
“那這些東西?”高雲有些遲疑地望著手中的包裹。
“喂狗!”炎明修說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