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咱們四川自古以來都是一個和平的地方,或者說戰亂少的地方。曆史上經曆的朝代更替所引起的戰亂和恐慌,都沒有波及到這個地方。不過細數一下,也有那麼三件事是跟這裏有關的:一是劉備入主四川後發生了一些戰事;二是明末張獻忠做蜀中王的時候有那麼一點混亂;最後就是解放戰爭的時候劉鄧大軍入川。而我所要講的故事恰恰與這三件事都有關係,也說不上多大的關係,隻是會提到一些。我不是研究曆史的,隻是純粹的講故事。
小的時候,每次晚飯過後,家背後的黃角樹下,總有老人坐在那裏講故事,然後過了許久聽故事的人也變成了講故事的。爺爺曾經講了一個故事,他說劉備入川帶了兩萬人駐紮在奉節,用了兩年的時間拿下了四川。許多年後爺爺故去了,爸爸也講到了這個故事,卻說劉備入川帶了三萬人駐紮在閬中,用了三年時間拿下四川,劉備的軍隊在爸爸的口中的到了壯大。同一個故事的兩個版本,我都不知道該聽誰的,到了後來我稍微了解了一點曆史後,才知道都是錯的,也都是對的,也許我爺爺的爺爺的那個版本更離奇,於是明白他們說得或對或錯都沒關係,講故事跟炒菜一樣,加些情節不過是加點佐料罷了。
這裏流傳了千千萬萬個故事,人們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愛好,閑暇時都是坐在茶館打麻將、聽故事,或樹下。當小孩的都是聽著故事長大的,沒有西方的那種童話色彩,都是真人的故事,不一定是真事,好像講的是真人又講他們的真實故事很較真一樣,這也就是一種純粹的娛樂心態。畢竟小孩子嘛!把他們逗開心了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輪到我這輩的人講故事,我就在想該怎樣把這個故事講得離奇一些,或者玄幻一些。想要證明的是到了我這一輩,我們的想象力已經達到了一個怎樣的不可思議的水平,所以一開始我就賣起了關子,這個故事跟那三件事都有關係,但絕對不是這三件事中的任何一件事,好離奇。
每次提筆想要寫點什麼東西的時候,腦子裏充滿了想象,第一道靈光總是那最最精彩的部分,所有就很糾結,這個開頭應該怎麼樣開頭才能形成那精彩部分的完美修飾,所有剛開頭的時候覺得這樣不好,那樣也不好。《平凡的世界》裏的孫少平也遇到過這樣的困惑,他總是覺得自己對生活充滿著感悟,就是不知道怎樣用完美的開頭來進行修飾。後來他才知道********從不刻意的修飾,而是一種自然的流露。
我對生活還是有些感悟,至少我個人是這樣認為的。過去我也嚐試著寫點東西出來,想表明自己對世界、時間、人的看法。現在來翻翻那些老黃曆,覺得真的白得像口水話一樣,或者說像老家的小溪裏的水——清澈見底,一時間還斷過這樣的想法,至於我是怎麼繼續上的,說來還是因為故事。前兩個月爸爸講的一個故事:老家以前有一個地主,家裏很有錢,良田千畝,房子修得跟城堡一樣,但每天都在擔心自己的這些財產會消失。有一天,日本人的飛機路過城堡上空,本意是要去轟炸重慶的,可他卻嚇得滿頭大汗,於是就組織人在淩雲山下修起了防空洞,修好後把大半的家產都放到了洞裏,還出去走私買了大批軍火火來建起了一個連的武裝。以後每次飛機路過的時候都嚇得跟老鼠一樣磚進了防空洞裏,直到抗戰結束也沒見那個飛機扔顆炮彈下來炸了他的城堡。到後來真的要用兵的時候,兩個看守彈藥庫的人抽煙把城堡炸了一半。我覺得非常有趣,我想借這個故事寫點東西,看看我的想象可以從這個點飛躍到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