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色襯衫黑色短褲,病態瘦削的臉上一對無精打采的眼睛,扁平的鼻子,發青的嘴唇。讓人看一眼都不由得為他擔心是否下一秒就會掛的臉。
這張病殃殃的臉,一層不變了18年。一出生就攜帶一種莫名其妙的不治之症,肌肉萎縮,使他直到18歲也隻有5歲孩童的力氣,15歲才學會走路,17歲才有力氣開家裏的防盜大門…
是不是令人感到絕望,一出生就注定是個廢柴。
“像我這樣的人,也有活著的必要麼?“他喃喃道,獨自倚在陽台邊緣發呆。雙眼無神。他覺得自己有點像那什麼,造糞機,隻會吃,雖然他完全能自己獨立吃飯還是在12歲以後,因為手使不上勁,直到現在,他拿著碗也都還有點晃悠。
“又在想什麼呢,向昱?“聲音很甜美,說這話的是向昱的媽媽,正從客廳走來晾衣服,說是媽媽,但實際卻是個隻比他大十幾歲的繼母。這個悲情少年,從一出生親生母親就死了,稍大的時候父親也去世了。
長發披肩,縈繞股淡淡的發香,白皙的皮膚澄澈的雙眸有幾分撩人,高挺的鼻子,合著紅潤而飽滿的嘴唇,一身黑衣,瘦長的美腿裹著一層黑絲。繼母名叫張栩栩。
“你整天這樣無精打采的,媽媽也會很難過的。“
而向昱依舊一聲不吭。
“放心,你的病媽媽總有一天會帶你治好的。“
“不會的……“向昱的雙眼睜得很大,聲音好像帶了點哭腔,有些嗚咽。
“怎麼……“
“其實我的病根本治不好對吧!“向昱突然咆哮起來,眼睛有些渾濁。
張栩栩隻是看著他,愣住了。
從小到大雖然每個星期張栩栩都有堅持帶向昱去醫院,但是他的病卻從未好轉。
小時候,向昱還小,即使無人陪伴,有玩具,媽媽的讚賞就足夠,常常盯著電視中的奧特曼發呆,但越長大越孤獨。即使媽媽總說治得好,治得好,但向昱越長大越懷疑。
前段時間在多數同齡人斜著的眼神中度過過了高三,因為手無力寫字很慢導致沒有一張高考卷做過了百分之四十,因而與大學無緣。因為自身的原因也不會有公司要他。
和他一樣大的孩子有的人成績優異又找到好的兼職,很多男孩子都有女朋友,各種同學之間的活動都與他無緣。他永遠都是坐在教室角落寧願被忽略不願被提起的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積壓了多久,隻覺得他不該在媽媽麵前這樣說話,但這種壓抑爆發的感覺他卻並不討厭,雖然說完這句話他就後悔了。
“沒有這回的事兒,媽媽總有一天會為你治好的,我保證。“她的表情很複雜,雖然她也知道希望渺茫,雖然許多醫生也都說過無能為力,但她還是會這麼說。隻要她活著。
向昱慢慢恢複了平靜,呆楞無神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好幾次他都想一死了得,但是最終都沒狠下決心,畢竟這世上愛他的人還是有的,隻要媽媽口中的希望還在,他也希望有一天能給她帶來幸福的生活,也能找個萌妹子牽牽手,生個娃娃,過著平常人的生活,雖然即使是這樣,對他也是種奢求。
第二天,“媽媽,昨天的事很抱歉。“向昱說這話的時候灰著臉,望著地,當然他也從沒抬頭過。
“哎呀,跟媽媽這麼見外幹嘛?那種事睡了一覺就不記得了,“她笑著說:“過來過來,你愛看的電視來了。“
於是,向昱便和張栩栩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咦,說什麼我愛看的片子,明明是你最愛的古裝宮廷劇。“向昱的有些嫌棄地看著電視機。換做是他的話,可能會挑些美劇,英劇,偶爾也看看詼諧的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