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五日之後,燕家一行人抵達都城,例行拜見後,北都王於宮中沐風園設宴款待。

在北都眾人的心中,這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沐風園的宴飲參加者地位較高,經北都王允許可以攜帶自家優秀子弟列席。

這是一場超重權貴與新貴的盛宴。

沿著曲折清雅的回廊,由白衣侍女帶路,應邀的燕家父子緩緩步入這座最為優雅的皇家庭院。

還未到回廊的盡頭,便聽見了縹緲的蕭聲,浮動著,在空氣中回蕩。回廊盡頭一片青鬱的垂柳,碧玉般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遮擋著他們的視線。

那縷蕭音的真實麵目掩藏在片垂柳之後,

春末夏初的午後,這園子裏竟沒有絲毫悶熱的感覺,就連陽光的深入也比外界溫和了許多,清涼的綠意間浮動著微微的水汽,深入呼吸之間,沁人心脾。

隨著他們的深入,那蕭音便越來越清晰,燕藏風仔細分辨,竟發現那是兩人的合奏。

渾然天成,。

當三人穿過柳林,眼前豁然開闊之際,淡遠的蕭音自然而然進入尾聲。自他們進入垂柳林始,出垂柳林終,以一曲蕭音迎客,時間分毫不差。

燕藏風放眼望去,隻見眼前是一片清瑩如碧的湖畔,湖中漂浮著片片蓮葉,尚未開放的蓮花靜若處子,立於湖中。偶爾清風拂過,帶來微涼的濕意。

湖中心是一座殿宇。距湖畔垂柳不過五丈。

燕家父子踏上通往殿宇的石橋,不疾不徐的步入席間。

朝堂之上,相隔甚遠,剛剛也隻來得及看到兩人的輪廓,而此時,在座的眾人在看清來者麵容後,都忍不住暗暗讚歎一聲。

燕家宗主自不必說,商海沉浮數載,深沉達練,眉宇間清晰鐫刻著冷靜與睿智。

走在身後的燕藏風,鬆鬆垮垮的束著玉冠,隨意悠然間帶著若有若無的純淨笑意。

若單比容貌,席間很多青年才俊能與之比肩甚至遠在那人之上,可他緩步前行,整個人就帶出了一股讓人難以移開視線的氣質,恍若行雲流水,高山仰止。

有人不禁思量,這般氣度,或許也隻有慕顏兩人與之相較,毫不遜色。

調轉視線,眾人看向與燕藏風相對的方向。

殿上位於最高位的自是北都王,偏左手的兩人一立一坐,穩坐如山者自是北都大司命,而站著的人一席淩厲的黑衣周身圍繞著肅殺之感卻在手中執了一支碧玉蕭。

如此不和諧的搭配造成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卻又恰好互補,冷峻而瀟灑,強烈得讓人屏息。

大司命繼任者,慕容淵。

那麼相應的——

調轉視線偏轉,右側兩人同樣是一坐一立,立者執蕭的姿態。

閑適而坐的女子乃是北都少司命,而立者一席白衣著身,白玉之蕭在手,冷漠而沉靜的氣息隨著清風送至所有人身側。

清俊高貴,如同遠山之上縹緲的冷雲,令人可望而不可即。

少司命繼任者,顏陌。

環視一周,放眼在場眾人,竟然找不到能再能與燕藏風相抗衡的人物,不,其實還有一個。坐於左側下首北都丞相狄然身側的少年,即便是在慕顏兩人蕭聲婉轉動人之時也不曾投入一個欣賞的眼光。但見那人單手撐地,身體後仰,豎起一條腿,一派閑適到極點的坐姿,完全不把任何東西放在眼裏一般。嘴角挑起一抹壞壞的笑容,配上那張臉,幾乎可以勾去人的三魂七魄。

四人對峙的場景隱隱形成,此時此刻,不分伯仲。

燕家兩人走至殿台正中,剛要向北都王跪拜行禮,卻被北都王出聲製止

“宴飲不比朝堂,無需多禮。燕淩、藏風,你們這是第一次參加,可知宮宴之上,再無君臣,隻管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聞言兩人了然於心,從善如流。謝過之後,從容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