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獨鍾

皮爾.卡丹一直向往著中國,他不僅從中國的古建築中獲得創作靈感,而且還先後二十次訪華。七十年代的最後一個春天,皮爾.卡丹的金發碧眼女模讓中國人首次領略“外麵的世界”。一手培養的世界超級模特石凱更是他的得意之作。陳娟紅、霍穎、劉莉、葉繼紅……中國名模讓他情有獨鍾。

天外來客“模特”,當今的中國人對這個時髦而富有魅力的字眼是十分熟悉的,更有甚者,還可以列出陳娟紅、葉繼紅、彭莉、程穎、劉莉、石凱等名模的芳名。繼演員、歌星之後,模特表演以更加強勁的衝擊波,振撼一切愛美的心。

中國模特如今已走出國門,走向世界。然而,輝煌的背後,又是怎樣的崎嶇和坎坷……七十年代的最後一個春天,皮爾.卡丹的金發碧眼女模讓中國人首次領略“外麵的世界”,領略無限的春光。而一向以古道熱腸聞名於世的中國人回敬皮爾。卡丹的卻是一個“冷板凳”。

一九七九年三月,東北大地乍暖還寒,中國共產黨十一屆三中全會剛剛開過不久,湧動街頭的還是一片“藍海洋”,當時的流行時裝為肥大的衣服袖口,有油膩的棉大衣。然而,細心的中國人不難發現,愛俏愛美的姑娘們的粉紅色紗巾或灰藍色罩衣下擺露出的花布內襖,向世界報道著春天的信息。

這個春天的信息已被遠在巴黎的皮爾.卡丹接收到。他早就在注視著古老中國的一舉一動,這個春天的信息向他預示了古老大地的新生。皮爾.卡丹再也坐不住了,一向高瞻遠矚、運籌帷幄的他,決定在中國的古都北京舉辦一係列時裝作品展示會。他要給中國帶來他的“春風”,讓這“最後一春”在神州大地上久久仁立,停留。而“模特表演”,對絕大多數中國人來說,不啻是“天外來客”。

普羅米修斯盜來了“滅火”。

入場券被嚴格控製,隻限於外貿界與服裝界的官員與技術人員參與“內部觀摩”。

在北京民族文化宮寬敞明亮的大廳裏,在筆直地伸向觀眾席中間的“T ”字型台上,皮爾.卡丹帶來的十二名模特瀟灑自如地表演著。

八名法國模特和四名日本模特的台風流暢自然,表現出一種隨意性。穿梭往返的男女模特彼此眉目傳情,勾肩搭背,表現出當時被中國人視為頗不莊重的親密。

這時,隻見一位漂亮的女模特大擺度地扭著膀,邁著一字跨步從台前返回,突然在“T ”字型台的中間停下,她輕盈地轉向台邊,興之所致地兩手撩起長裙的兩襟,露出隻穿著三角褲的優美胴體。“啊!”頓時,台下的觀眾幾乎都向後仰身,像躲避瘟神似的躲避這“不速之客”。

作為一個浪漫的藝術大師,皮爾.卡丹對他在中國大陸掀起的衝擊波非常滿意。

首次時裝展示會的成功堅定了他的信心。

然而,在上海的另外兩場“內部觀摩”則令人尷尬:在後台更衣處,細心的中國人扯了一塊大篷布,把房間一分為二,原因是模特有男有女,表演服裝又貼身,男女混雜,諸多不便。

獲悉此事後,皮爾.卡丹緊皺眉頭,一掃平時的平易近人,和藹可親,表現出少有的固執:

“我們一直是男女模特在一個房間裏換衣服,這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作為一個服裝設計師,要像外科醫生一樣,了解我的模特形體。對不起,請把篷布拿掉,這是工作。”

皮爾.卡丹一臉嚴肅。

接待人員麵麵相覷但又無可奈何。他們尊重皮爾.卡丹的意見將篷布拆走了,但對這個固執的年近花甲的老頭兒的言行,中方人員內部約定點到為止,誰也不許走漏風聲。

這—切仿佛早已在皮爾.卡丹的預料之中。因此,首次中國之行並未給他留下任何不愉快的印象。

“時裝模特”這一舶來語,開始碰撞中國人的嘴唇。

然而,凝固的傳統文明並非一場模特表演所能融化。皮爾.卡丹的“中國時裝心”,遭到冷遇。

這位在世界建起聞名通途的“卡丹帝國”,可點石成金的時裝大師,並沒因在中國遇到“寒流”而退縮。

“萬事開頭難。”這句中國的古訓,皮爾.卡丹其實一生都在身體力行。

一九八一年二月九日,黃浦江畔。

中國模特史上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在上海誕生了。遠在巴黎的皮爾.卡丹聞訊後,發來了賀電。然而,伴隨著第一代時裝演員的是多災多難。這是老卡丹萬萬沒有料到的。此時,他正在巴黎為中國的模特兒們祝福呢。

這天傍晚,上海友誼電影院,中國模特史上第一場由中國人自己組織、訓練、提供服裝,全部由中國模特登台的時裝表演拉開了帷幕。

天性活潑開朗的徐萍將要表演一件露手臂的禮服。臨上台,她的父母闖來幹涉,“我女兒才二十歲呀,剛剛開始走向社會,這一步得近得正,要是走錯了路,豈不誤了孩子的終身?這件衣服要露肩,太不像樣。我們做家長的堅決不同意!”

為了尊重家長的意見,最後隻好采取折衷的辦法,把那根長長的飄帶纏在手臂上,把胳膊遮住。然而,這根飄帶正好是設計師刻意表現服裝造型的神來之筆,是“詩眼”。問題雖解決了,但作品的個性卻蕩然無存。

場鈴拉響了,隨著音樂節奏,七位姑娘身穿背心,套裙,輕快地走上舞台。讓我們記住這七位勇敢的姑娘吧:當時的世俗眼光,模特是女流氓,是“花瓶”,是不務正業的壞女人。七位姑娘以蓬勃向上的朝氣向人們展示青春的活力,讓我們對她們那種敢於向世俗挑戰的勇氣致敬。七十分鍾的表演十分成功,全場掌聲雷動。

可是,不順心的事接踵而至。首先是徐萍哭哭啼啼來告之她將退出表演。徐萍的父母寧願自己的女兒當個默默無聞的本分人,也不願她在台上露肩出風頭,當“供人欣賞的花瓶”。

公演第二天,女演員張毅敏驚慌未定地說:她演出回家,弄堂裏突然竄出一個流氓,她嚇壞了,奔回家去。她也不想再來了。

皮爾.卡丹多少了解中國的國情。但對發生的這一切仍然有些迷惑不解。古老的東方實在太深奧難懂了。然而,皮爾.卡丹仍一如既往地向往著中國。他是固執的,他要徹底解開中國這個謎。

八十年代初,中央美術學院開辦中國第一個服裝設計進修班,皮爾.卡丹親臨授課。一九八一年,皮爾.卡丹請出定居法國而又諳熟中國傳統文化淵源的宋懷佳女士加入他的“帝國”,繼而邀請中國“模特之母”呂國瓊培訓的學員作模特,在北京工人體育館舉辦了這規模空前的時裝表演。這也是他來華舉辦的第三次時裝展示會。

關於這次皮爾.卡丹在北京舉辦的時裝展示會,美聯社記者作了一番頗為精彩的報道:

皮爾.卡丹是星期六(十一月二十一日)掀開了第一次使用中國模特兒的時裝展示會。中國模特兒穿上金色高跟鞋,走動時步履搖擺不穩,尷尬而為難地掩蓋著袒露的肩膀。有一名模特兒在台上因害羞而臉色排紅,步履蟎珊,畏縮不前。

法國時裝設計企業家卡丹說:“是的,她們有點兒尷尬。不過,這是極為奇妙的事。她們都是美麗的姑娘,今天破天荒第一次穿上這些服裝。”展示會在北京飯店華麗的舞廳舉行。

中國樂隊敲響了鑼鼓,奏起前奏曲之後,卡丹的一個在巴黎司空見慣,不會掀起半點漣港的時裝展示會就在這裏開始了。但是,在這裏,中國觀眾看到許多展出的服裝,如花瓣邊的裙子、金銀線織成的蝴蝶結領帶,以及橙色和黃色的男裝睡衣等,卻禁不住目瞪口呆,咧嘴而笑。

隻經過兩小時的訓練,約二十名英俊美貌的中國青年男女,就穿上錦緞晚禮服、用金屬小圓片裝飾的輕飄美觀的服裝,以及裙叉高至大腿以及高至腰部的裙子,生硬地在天橋上走動:所有的模特兒,都穿上黑色緊身內衣服。

展示會結束之後,中國模特兒在後台一致表示,她們穿起露肩膀時裝時感到尷尬和害羞。一個少女說:“我們事前不知道要穿這些服裝。”

多數模特兒說,她們喜歡飄開高叉的女服裝,這種設計的女服裝,使人聯想起中國傳統的雖緊身,然而顯現體態線條美的旗袍。

超級名模皮爾.卡丹在中國大展他事業的宏圖時,也不忘指導和培養中國模特兒。原北京三十一中學學生,身高一百七十八厘米的石凱,就是他精心培養出的一位世界超級模特兒。

一九八三年,石凱在進入大學前,朋友約她到北京飯店裏去玩,那天正好被皮爾。卡丹的助手撞上,認為她的身材、高度適於在時裝王國裏展示和發揮,便主動打招呼,東問西問地隨便聊了一會。當時的石凱也不知什麼是模特兒,隻覺得怪新鮮的,說不定很好玩。然而,這就是機遇與緣分,這就是天意,僅此一麵,便決定了石凱一生極不平凡的前程。

事後不久,石凱便被選進了一個模特兒訓練班,整日裏練習走路,從早上走到晚上,就在那裏走來走去的,既單調又無聊。然而,石凱哪裏知道,這一切恰恰正是按照皮爾.卡丹的設計與意圖而行的。因為他要發動一場中國史上從未發生過的服裝革命:在世界時裝中心巴黎展示中國的模特兒,讓中國服裝走向世界,彙進時代服裝的大潮。皮爾.卡丹的這番用意與創舉,無疑將產生深遠的曆史意義。老卡丹就是這樣,常常有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驚人之舉。

如今,二十六歲的石凱,已是世界十大超級模特兒之一,她是東方的驕傲,是中華民族的驕傲。而且,她又是皮爾.卡丹麾下的唯一專屬的中國模特兒,歐美影視界都一致認為她是位比較突出的東方美女形象。

這位從古老的北京胡同走出去的世界名模,現住巴黎盧浮宮附近。她顴骨高聳,以奧黛莉。赫本式的美豔聞名巴黎。石凱高挑勻稱,造型冷豔,琥珀色的眼睛非常善解人意。剛入巴黎,她便直接幫助皮爾,卡丹工作,既有壓力,也有動力,工作不看鍾點,不計晝夜,沒有星期六和禮拜天。對於那些不斷上門的記者,石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根本沒有時間編故事、繞圈子。

石凱身居異國他鄉,自然十分注意保持中國人的尊嚴。有一次,她外出參加選角,主持人打開她資料時說:

“我很喜歡,台風和服裝非常搭配。”

可他一見石凱的履曆表填的是中國人,轉眼就拉長了臉:

“哦,石凱,你是中國人啊!”

對於他的“感歎”,石凱馬上回敬道:

“先生,請把資料還給我,這些都是我花錢做的,不想浪費在這裏!”

後來,在北京展覽館又舉行了一場皮爾.卡丹的時裝展示會。

大廳裏座無虛席,前半場位置全為記者們獨占,閃光燈明滅交織,幻變頻頻。

眼前滿台佳麗,色彩飛揚,幾百款服式,展示著大膽、天才的構思與造型,令觀眾神思飛揚,鼓掌叫絕。壓軸戲為石凱,隻見她款款而來,款款而去,望著她美妙的身影,讓人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石凱的走步與台風獨具韻味,充滿夢幻,用“風華絕代”四字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

事後,一位詩人為當時的情景情不自禁地寫下了一首詩。他在詩中寫道:

啊,是誰的手織出這一片奇幻的夢伴著音樂、異香、天堂般的柔情款款而來,君臨大地點燃我心中土隱的火焰使曠世的廢墟在如花的光明中生輝使漆黑的睡眠有了玫瑰般的主題望著你們款款而去的背影我,黯然哭泣內心一片蒼茫和惆悵啊,是誰的手織出這一片奇幻的夢伴著音樂、異香、天堂般的柔情款款而來,君臨大地……演員謝幕時,皮爾.卡丹迎著滿場熱烈的掌聲,終於從後台走了出來,他邊向觀眾揮手,邊走到他的傑作——石凱身邊站定。一位是高姚美豔、轟動時裝之都巴黎的東方美女,一位是矮胖和善、智慧才氣與膽識過人的西方老人。

此時此刻,東西方的服裝文化通過這一老一少無聲而默契地交流著。

美國報紙曾撰文評論:“中國模特姿容不輸洋妞,示範國產時裝已達國際水平。”

這一評論是中國時裝模特業客觀真實的反映。

一九八七年秋,世界“時裝之都”巴黎,迎來了一千五百名各種膚色的專業模特兒。規模宏大的第二屆國際時裝節在特羅卡特公園舉行。上海時裝表演隊代表中國,首次參加國際時裝大賽,引人矚目。

比賽按照非洲、亞洲、美洲、歐洲的秩序進行。當十位身著紅黑禮服和十位紅白便服的中國模特風姿綽約地,站定亮相時,熱烈的掌聲響徹會場。伴隨著悠揚的樂曲,在萬裏長城、絲綢之路、飛天、梅花、修竹等圖桑變幻的天幕下,姑娘們款款而行,得到世人公認。《法蘭西晚報》以“來自毛澤東國家的時裝”的醒目標題,用頭版整版刊登了中國八名女模特表演紅黑禮服的照片。

一九八八年夏天,北京時裝表演隊的彭莉參加在意大利舉行的“一九八八年國際今日新模特大賽”。“T ”字型台上的她自信、沉著,以典雅、清麗、俊逸的氣質擊敗了來自美國、西班牙、前蘇聯等二十六個國家的上千名對手,為中國在國際上贏得了時裝表演的第一枚金牌,在意大利掀起了一場“中國熱”。

此時,皮爾.卡丹的兩眼濕潤了,他的“中國時裝心”已由溫暖漸漸感到了發燙。正如他五十年代率先闖進日本,並一舉獲得成功一樣,他第一個進入中國大陸,也將獲得同樣的回報。

他相信自己那政治家的靈敏,藝術家的直覺。

一九八九年十二月,廣州花園大酒店。

中國模特史上再次實現“零的突破”——終於有了自己的資質比賽,這一飛躍得益於紡織部長的開明。同往常一樣,這次比賽同樣得到了皮爾.卡丹的關注。

首屆中國時裝模特表演藝術大賽上最引人注目的是,看台上坐著兩位地位很高的女政治家——中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陳慕華和紡織工業部部長吳文英。吳文英作為服裝業的主管官員,是中國服飾新文化最有力的發言人:

“要促進我國服裝款式的變化,就有必要放開服裝的價格,充分運用價值規律。”

這位女部長身著一身時髦的時裝,欣然前往中央黨校,給學員們(地方和中央廳局級以下幹部)洋洋灑灑講了一節《談談服飾美》。

這次大賽盛況空前,各路群英濟濟一堂。葉繼紅戴上了中國十大名模的桂冠,亞軍是柏青,季軍是姚佩芳。張雅風、盧娜莎、許以群、黎小燕、張錦秋、李斌和劉瑣獲‘十佳“稱號。

葉繼紅是一個綜合素質極優秀的模特,她的獲獎屬眾目所歸。台上,她可以把時裝通過自己的理解表現出讓設計師都未曾奢望的美感;台下,她的舉手投足處處顯示出中國女性的嫻靜高雅。

葉繼紅獲獎後,特別看重自己的名譽,她不會像“野模”們那樣,為了金錢而不顧廉恥,她甚至連一般娛樂性的走穴也謝絕了。葉繼紅去過美國、日本、德國、新加坡、澳大利亞等國家,但她時時告誡自己是中國模特兒。有一次,新加坡某公司邀請她演出,到達後發現演出地點是一個格調低下的酒吧。葉繼紅提出抗議,對方以拒付回程機票相要挾,葉繼紅以國家榮譽為重,毅然自己掏錢買票回國。

葉繼紅也因此成為皮爾.卡丹最欣賞、最看重的中國模特兒之一。她雖然沒有在皮爾.卡丹的麾下工作過,但她同樣十分敬重這位時裝大師。

模特之父一九九四年四月,春光融融。七十二歲的皮爾.卡丹第二十次訪華,並首次飛抵中國大西南的中心城市——成都,舉辦世界水平的時裝展示會,同時進行一係列重要的經貿活動。

此次,皮爾.卡丹一行入川,陣容大,人數多,實力強。除了卡丹公司的幾位主要管理人員,還有中法兩國二十位超級名模,和一幫目前中國舞台上的頂尖演員,共五十多人。該團還帶來了三百多套皮爾.卡丹最新設計的時裝。這是四川省開天辟地以來迎接的第一個如此規模與檔次的時裝模特隊,也是皮爾.卡丹第一次率如此強大的陣容來中國的一個省份。

皮爾.卡丹此次帶來的二十位中外名模,中國十六名,法國四名。中方名模依次如下:

陳娟紅 世界超級模特,第二屆中國最佳時裝模特藝術表演大賽冠軍;瞿 穎 同次大賽亞軍;劉 莉 同次大賽季軍;宋紅豔 同次大賽十佳;李 華 首次大連中華模特大獎賽冠軍;初 蕾 第一屆中華廣告模特廣告大賽冠軍;周 軍 第三屆全國最佳時裝模特藝術表演大賽冠軍;郭 華 第二屆香港中華時裝模特藝術表演大賽亞軍;劉 前 同次大賽季軍;史選紅 第二屆全國電子出版係統最佳時裝模特藝術表演大賽十佳。

皮爾.卡丹與中國結緣,內中有著時裝模特兒功勞。這種一百多年前產生於歐洲的事物,如今已在中國興起,專業隊伍已有二百餘個,時裝模特們對宣傳中國,加強中外交流,促進中國的對外開放等,均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皮爾.卡丹為中國培養出了第一位世界名模——石凱,一代新的名模又茁壯成長起來,她們為中華民族帶來了榮譽和驕傲。

模特這個詞是從英語中音譯過來的,意思是模型或樣板。用人體做模特,在歐洲曆史上早就出現了,但時裝模特的出現卻是近代才有的事。

一八四五年,年僅二十歲的英格蘭人沃斯隻身來到世界時裝中心-一巴黎。雖然他不諸法語,舉目無親,但他還是到了巴黎紡織界最早眾望的蓋奇林店工作,該商店以經銷高級絲綢及開司米成衣而著稱。沃斯負責各種衣料,披肩、鬥篷的買賣助理。

當時,蓋奇林和奧此蓋是法國麵料潮流的領導者,麵對此種優勢,助手沃斯努力說服他們經營時裝業務。不久,蓋奇林公司果然開設時裝分店,由沃斯親自主持設計,並很快為公司賺了大把大把的錢。

一八五一年,以倫敦“水晶宮”聞名的世界博覽會上,沃斯為蓋奇林公司設計的服裝嶄露頭角,轟動英倫,並由此獲得大獎。

一八五五年,巴黎全球博覽會上,沃斯又展出一種新禮服,從肩部下垂,線條別具一格,再度奪得金牌。博覽會奠定了沃斯的成功。

一八五八年,沃斯同一位瑞典衣料商奧托。博貝夫合夥,在巴黎的和平大街開設了“沃斯與博貝夫”時裝店。這家自行設計、銷售的時裝店,標誌著服裝設計擺脫了宮廷沙龍,也跨出鄉間裁縫手藝的局限,成為一種反映世界變幻的獨特藝術。

在此之前,個人成衣匠偶有提及,但由設計師以自己的設計進行營業卻是曆史的首創。

年輕的沃斯在服裝設計上,摒棄了新羅可風格的繁得裝束,改變了當時流行的那種笨拙造型的碩大女裙,而是將女裙的造型線變成前平後聳的優雅樣式,因而掀起了一個優雅的“沃斯時代”風。

沃斯在時裝界的另一項首創是,首先使用時裝模特兒,同時,他也是時裝表演的始祖。沃斯認為:服裝的靜態展示是無法體現設計家全部想象的。為了推銷他新設計的女肩,沃斯動了腦筋,讓店裏一位異常漂亮的小姐穿著在店堂裏展示,引起了女士們的極大興趣,於是,大家爭相購買,披肩很快脫銷,這便是世界上第一次用女模特的時裝表演。這位模特兒就是後來成為沃斯妻子的法國女郎瑪麗。弗內。

起初,沃斯為瑪麗。弗內設計服裝,由於她的穿著,使沃斯的設計更添風采。

有一次,瑪麗。弗內穿了一套線條簡樸的薄紗織物的外套,配上高級的絲綢圍巾,立刻被巴黎的女郎們競相仿效。婚後,沃斯更是為美麗的妻子設計,而沃斯沙龍裏的服裝,就由瑪麗一件件試穿,並走動展示。瑪麗在社交場合的服飾,亦常常成為世風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