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應奇一向很會講話,顧應全隻能點頭稱是。
“也不要多,就一百兩,要是大哥一下子拿不出來,咱們分幾次拿也是可以的。”顧應奇拍拍顧應全的肩膀,“要不是我這個弟弟沒有出息,上回開鋪連累了家裏,也不至於要走到這一步,大哥,你得體諒我啊!”
顧應全不知道怎麼應對,他撓撓頭道,“開個分鋪也是好的,不過這錢……”
“怎麼,大哥有困難?”顧應奇什麼人,立即就猜到了顧應全的身上沒有錢,他看向楊氏,“大嫂,怎麼說,您也同咱們住了這些年了,現在娘親自上門,隻為求這點事,大嫂總不會袖手旁觀罷?”
楊氏沒有顧應全這麼好說話,她早就打定了主意,不會給他們一文錢的。
“咱們錢來之不易,現今春芽要嫁人,嫁妝是要準備的,兩個鋪子都是租的,租錢要給的,還有那些雇工的工錢,哪一樣不要錢?二弟說的可輕鬆,一百兩?”她冷笑一聲,“一百兩也是血汗錢!”
她語氣強硬,顧應奇臉色一變,不由得把拳頭捏緊了。
“大嫂的意思是,這錢拿不出來?”他慢慢問道。
楊氏道,“是,我們的錢也是隨時都要用的,孝敬爹娘可不是咱們大房的責任,再說,咱們都分出來了,每年該給的沒有不給的,倒不知還有什麼不滿意?”
顧應奇皺起了眉,他沒有想到楊氏現在那麼難對付,跟以前的那個大嫂可真是判若兩人了。
“大哥,爹早就說過,這家是你做主的,大哥到底怎麼說?”顧應奇又向顧應全施加壓力。
顧應全訥訥道,“娘子,要不……”
“相公,王師傅把他三個弟子托付於咱們,那兩個可還都沒有成親呢,那彩禮不是一大筆錢?咱們要不辦成了,到時候怎麼對得起王師傅?沒有他,咱們春芽什麼都不會做,咱們也沒有現在的好日子!”
“對,對。”顧應全趕緊道,“娘子說的沒錯,那兩樁事一定要辦的。”
顧應奇聽了,頓時一陣火冒上來。
難怪父親提到大哥的時候,經常會是那種神色!
真是叫人痛恨啊,一點兒都做不了主!
徐氏眼見顧應奇說了半天還沒有回來,她又坐不住了,蹬蹬蹬的跑來他們房,聽了兩句就衝進去,指著楊氏的鼻子開罵。
“你這個狗變狐狸精的,良心都沒了,還是不是人,是不是人了?”她一口唾沫吐出去,“我跟兒子要點錢算什麼,什麼沒有?看看你們住的地方,光這都幾百兩了,你把人當傻子?你今兒不給,我就叫老大休了你!”
顧應全的臉色一下子慘白,“娘,你胡說什麼,什麼休了……”
“這種女人你還能要?”徐氏道,“別跟我瞎扯八扯,你放錢的鑰匙拿出來,我不信沒有!”
“鑰匙?”顧應全無奈道,“娘,你別這樣啊!”
這跟搶錢有什麼不一樣啊?
顧應全也有點兒受不了了。
徐氏哪裏管他,看他樣子就知道鑰匙不在顧應全的身上,她早前在屋裏轉過,見過右邊一個箱子,她打開來看了看,裏頭就有一個帶鎖的小匣子呢,銀子肯定是放在裏頭的。
要是有鑰匙,還不是一目了然?
“鑰匙,你把鑰匙拿出來,我不信你們沒錢。”她瞪著楊氏看。
楊氏被她凶神惡煞般的樣子驚了一下,她還真沒有想到徐氏竟然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公然在他們家裏,問他們要放錢的鑰匙!
她怎麼肯交出來?
匣子裏放了不少錢呢,可不要被徐氏給帶走?
楊氏退後了幾步,“娘,你做事要講點道理啊!”
顧應奇眼見是要不到錢了,心想大哥真是個膿包,一點沒個主張,他也耐不住性子,猛地就衝了上去。
楊氏的鑰匙就放在腰間掛的荷包裏呢,她看到顧應奇上來,下意識的就去護著荷包。
顧應奇本來就是心性凶狠的人,他這一動手,什麼都顧不得,見楊氏死不鬆手,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隻聽砰的一聲,楊氏的腦袋重重撞到了後麵的桌腳下,登時鮮血長流。
顧應奇趁機一把扯下了她的荷包。
這事情發生的及其突然,屋裏其他二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