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覺得顧應華還是不錯的,這才決定來勸一勸他。
周氏心裏放了點兒心。
到晚上,顧應華就說會同顧老爺子,徐氏商量,又感謝他們家照顧了周氏母子兩個,第二天,就帶著他們回鎮上了。
楊氏有點兒擔心結果,不過兩個地方隔得遠,一時也不好打聽得到。
卻說齊太太因為那件事,回家很是說了齊良容一通。
齊良容也不肯認錯,母子兩個倒是鬧起矛盾來了。
一時齊家自然也沒有來提親。
倒是王昌平來打探情況,一問之下,才知道顧春芽是應了,當下急慌慌得就跑去了藥鋪那裏。
傅琅正在查看賬本,一個月他都要審核一下的。
王昌平拉他去後麵的廂房。
“出什麼事了?”傅琅詢問。
王昌平道,“春芽姑娘要嫁給那齊家二公子了!”
“什麼?”傅琅一怔,“是因為那次她落水嗎?”
顧春芽落水的事情,縣裏好些人都曉得,齊家二公子的名聲一下變得極好。
傅琅為此事也曾鬱悶過,心想要是那會兒他在的話,又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王昌平回道,“可不是,他這樣做,換做任何一個姑娘都會感激他,更何況,春芽姑娘本來就對他印象不錯,為此要嫁給他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傅琅還是不太相信,“你從哪兒聽來的?”
“當然是顧老弟說的啊,他可是春芽姑娘的父親,總不會胡說罷,當然,要不是同咱們熟,怕也不會講的。”王昌平道,“那齊家可下了大功夫,齊太太跟顧太太都已經很好了,哪裏像表少爺,哎,本來老爺也是受人敬仰的,可惜離得遠,不然讓老爺去說,還不是容易的。”說著又一拍大腿,“不對不對,還是得看春芽姑娘的意思,要我說,表少爺還是不夠用心,你要學學齊二公子,指不定早就成了。表少爺,你要抓緊了啊,不然真要晚了!”
傅琅放下賬本,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滋味。
自從家裏出事之後,他一心隻想著複仇,為了離開舅父,他不擇手段,可以說,那幾年,他根本沒有想過別的事情。
要不是因為有這個條件束縛,母親讓他成家之後才能提及別的,也許他早就已經走了。
那麼,也不會有現在這些事情。
所以,顧春芽,到底對他意味著什麼呢?
假如她真的嫁人了,他又會如何?
他會再去娶別的姑娘,然後離開這裏嗎?
他,會想念她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遊蕩在他的腦海裏,他輾轉反側,怎麼也不能入睡。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想起第二次見到她……想起好多次見到她,但似乎每一次都沒有什麼美好的回憶。
可是卻記得那麼清楚。
他披衣起床。
月光下,她的臉近在咫尺。
看起來,她在睡夢中好似比醒著更要讓人喜歡些。
她的呼吸很均勻,可眉頭卻微微擰著,好像有著不小的心事,就是在夢裏,也沒有那麼輕鬆。
是啊,她那麼小就開始掙錢了,不像他如此衣食無憂。
他看著她一步步把生意做起來,不管夏天,冬天總也沒有停歇的時候,她總是在廚房裏忙碌著,偶爾端著菜出來,也是滿身的油膩。
然而,那一切隻是讓她變得更加光彩照人,她獨立又自信,像是從來都不會為誰停留一般。
他該如何抓住她呢?
還是就此放手,讓她嫁給別人?
傅琅伸手撩開帳幔,她的容貌更加清楚了。
他低下頭,她的呼吸輕輕拂在他臉上。
他的心神為之一蕩。
好像在夢裏,有人輕輕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顧春芽猛地睜開眼睛,卻見房裏空無一人。
隻有青色的帳幔不知怎麼散了開來,她記得,她是束好了方才去睡覺的。
顧春芽皺起眉,卻又覺得有一股涼風從窗口飄進來。
她睡不著了,披了衣服起來。
這窗子,她明明也是關好了的,怎麼卻也開了一道縫?
她怔怔的立著。
那個夢像是真實的,滾燙的嘴唇壓下來,好像一團火,可又溫柔無比,在她還沒有感受好的刹那,又離開了。
她伸手摸了摸嘴唇,想了又想,終是搖搖頭。
不過是個夢,她多想什麼呢?
看來自己是該嫁人了啊,居然做這種夢!
顧春芽又有些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