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姐妹兩個麼,到時候有錢了再買處大院子,楊桃花一家跟楊穀祥可以兩邊都住住。
楊穀祥連連點頭,“不錯,不錯,你們都是有大出息的,以後我真是要跟著享福了!”
眾人都笑起來。
顧春芽此後每日都抽出時間教導鍾英,還有三個徒弟,真是忙得昏天暗地,晚上常常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這三個徒弟中,屬邱直學得最快,看起來他也是真心喜歡麵食的,有幾分鍾英的毅力與勤快,另外兩個差強人意,說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差,隻要人品好就行了,別的麼,勤能補拙,顧春芽倒不是特別在意。
最近來給顧春芽提親的人都被楊氏給回絕了,她打定了主意要去蘇縣給小女兒找一門好親事。
為了此事,她甚至都開始向旁人打聽蘇縣的一些行情了。
比如院子到底買在哪裏為好,蘇縣的女兒家都流行什麼打扮……
這事兒被王昌平偶然聽到了,才知道他們家明年可能要搬去蘇縣,他迫不及待就去跟傅琅說。
“顧二姑娘要去蘇縣了啊!”
傅琅奇道,“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顧太太在問別人蘇縣的事情呢,他們家食坊生意那麼好,我看是要去蘇縣,不然為什麼問這些?少爺你得抓緊了,你最近都不去食坊了呀。”平心而論,王昌平也很希望傅琅能娶到顧春芽,這樣對傅琅有好處。
因為顧春芽能幹啊,他覺得她肯定能管住少爺。
傅琅皺了皺眉。
上回他跟顧春芽說了那些事情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食坊了。
顧春芽說得很明確,她不可能因為幫助他而嫁給他,他再怎麼做都是沒有用的。
隻是,他還記得顧春芽問的那個問題。
為何是她?
這些天,他也在考慮。
如果單純隻是為了報仇,他找什麼姑娘不行,娶那些姑娘都比她要容易得多,可是他偏偏隻願意娶她。
傅琅問道,“最近有沒有人去他們家提親?”
“有,但被回絕了,所以我說他們肯定是要去蘇縣。”
傅琅一笑,“那好。”
他站起來去衛大夫那裏了。
衛大夫聽說他要去蘇縣開一家藥鋪,不免吃驚。
這個外甥在這裏住了四年多了,每日的行為真稱得上遊手好閑,還是最近才稍微勤快些,去蘇縣進過幾次藥材,但是開藥鋪,可不是兒戲。
衛大夫有些信不過他。
“你是認真做還是隻是閑著沒事幹?”他嚴肅的問。
傅琅淡淡道,“兩者皆有。”
衛大夫擰起了眉。
“既然不讓我回去,我難道玩到死不成?開家藥鋪好歹可以消磨時間。”他說出了想法。
衛大夫道,“藥鋪不是隨便就可以開的,外行人會害死人。”
傅琅笑起來,“外行人?舅父,我娘的醫術不比您差,從小便開始教導我,《神農本草經》,《五十二病方》,《名醫別錄》,我五歲便開始讀了,就是《內經》,《脈經》,《金匱要略》等,娘在我八歲時也一一講解過,不知舅父有什麼好擔心的?”
衛家是中醫世家,祖上有人當過禦醫的,到了衛大夫父親這一代,才出了考學從政的人,但衛大夫與傅琅的母親卻酷愛醫術,兩人得祖父悉心教導,盡得真傳,隻可惜衛氏乃是女子,早早嫁人,一身本事無從發揮,見兒子聰明好學,便一一傳授於他。
衛大夫自是知道的,當下倒無從辯駁。
他沉吟片刻,“你若實在要去,我不阻攔,但你一定要用心,一旦出了偏差,我不會讓你繼續再開下去的。”
傅琅答應了。
見他走了,王昌平笑道,“老爺,是顧二姑娘要去蘇縣呢。”
“哦?”衛大夫訝然,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原因,“怎麼,他真是認真的?”
“我看是。”
“也好。”衛大夫點點頭,“不管是開藥鋪,還是將來成親,他總是有個寄托。”
“其實老爺為何不告訴少爺真相呢?就是他回去,又有什麼用!”
“他不會信的,他太敬愛他的父親了。”衛大夫搖搖頭,“妹妹臨死前,都沒有忍心說出來,就是怕他對他的父親失望,他現在還不足以承擔這些。將來,將來等他真的成為一個有擔當的人了,興許我會告訴他。”
衛大夫說起往事,不免唏噓。
妹夫這樣一個人,妹妹當初真是瞎了眼睛,不惜斷送了整個衛家的前途,隻可惜,等到認清楚他,為時晚矣。
妹妹也沒有勇氣再活下去,算起來,妹夫才是害死她的凶手!
他怎麼能對尚且年少的外甥說出這麼殘忍的真相?
衛大夫又長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