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冒雨趕回天平村,凍得直打哆嗦,到家後,開門的一瞬間,她看見耶律傑的塤遺留在了前廳的桌上。那塤靜靜的立在那裏。她連忙上前拿起耶律傑的塤,雙手撫了撫。
當當當……
方雪前來開門,原來是天寶,連忙背過手將塤藏在身後,“天寶是你,快進來坐。”
天寶還在生她的氣,冷著臉,“天相大變,將軍怕你有危險,讓我來看看你。”
“謝謝你天寶,我沒事,外麵雨大,有什麼話進來說吧。”
天寶對她仍心存怨念,不願接受她的好意,“順便告你……”天寶欲言又止。
“告訴我什麼?”
天寶頓了頓道:“耶律傑……死了。”
此時方雪的內心如同一道晴天霹靂霹過,和外麵的閃電雷鳴相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寶發現她麵目表情細微的變化,繼續道:“將軍還說……”
方雪泛紅的雙眼看著天寶道:“還說什麼了?”
“還說……請夫人節哀。”
天寶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披著蓑衣消逝在了磅礴大雨之中。
宇文雲本想親自來,但他怕見到方雪後,有些話實在說不出口,更不想看到方雪得知耶律傑死後難過的樣子。
天寶走後,方雪整個人如同被掏空了般,整個身子都軟了,依著門框漸漸下滑,坐在了地上,如刀絞般的痛心不已。
費盡周折,欺騙了宇文雲,放棄了回21世紀的機會,最終沒能救他一命。
方雪靜靜落了淚,看著手中的塤失神,回憶起和耶律傑在一起時的一幕幕,想起耶律傑說過的話:
方雪問道:“這曲子叫什麼名字,真好聽。”
“恨別離。”
“是一個女人作的,她的夫君戰死沙場後,隻給她留下這個塤作為遺物,女人整夜以淚洗麵,做出此曲,每當想念夫君的時候就一個人默默吹奏此曲,最後一場疾病奪走了這個女人的生命。這個女人正是我的母親,而她那戰死殺場的夫君就是我的父親。”
……
“想學嗎?”
“好,那麼從今天起,我教你吹塤,你老老實實的不許再動什麼歪腦筋了。”
……
“教我吹恨別離的後半樂章吧。”
“好。”
……
“你知道這個崖叫什麼名字嗎?”
“叫望夫崖,也是我母親悼念我父親常來的地方,我父親戰死沙場後,她經常一個人默默站在崖邊上吹‘恨別離’。”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為我吹恨別離嗎?”
“我隻問你,如若某日我沙場未歸,你會為我吹恨別離嗎?”
當時方雪沒有給他答複,想到這方雪已然淚流滿麵,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生離死別。
望著外麵的傾盆大雨,她將塤緩緩的移向唇邊,擾動著手指,將心中的悲痛伴著恨別離的曲調,一同吹奏出來,悼念她此生最愛之人——耶律傑。
再見了耶律傑,願你我來生相見,不被兩國恩怨所絆,身處同一時空,攜手到老……
同時,年嬌受盡分娩之苦,誕下一名男嬰,耶律傑的孩子出世了……
蕭太後悉聞之後,沒有怪罪年嬌,反而為耶律世家又添後人感到欣喜,念及耶律傑生前功勳顯赫,念在太祖耶律阿保機的份上,念在他父親耶律曷魯的份上,視他為此戰的功臣,與其父親一樣,同享於越稱號,享最高榮譽銜,同時為年嬌誕下的孩兒取名——耶律斜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