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鷹領命退下了。
房裏再次僅剩耶律傑和方雪二人。
耶律傑對方雪道:“你欺騙了宇文老弟的愚忠,想必大宋你是回不去了,我已命人散布了消息,說天女不幸陣亡,屍骨無存,灰飛煙滅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東方雪。”
耶律傑這次是動了真情,他幫方雪想好了後路,免除她的後顧之憂,一心一意想同她長相廝守。
而方雪毫無領情之意。
見她的火氣仍未消,她需要時間來靜一靜,耶律傑站在方雪的立場替她考慮,不想多說什麼,看了看地上打翻的藥,道:“藥我會命人再送來一碗,畢竟身子是自己的,把身子養好了才有力氣做事,比如……比如殺我。”
宋軍敗北,如同晴天霹靂,方雪聽到這個消息,完全沒有心思去聽耶律傑說了些什麼,一心隻想著報仇。
殺你?還用等把身子養好?
方雪托著疲憊不堪的身子下床,拔下耶律傑掛在牆上的佩刀,朝著耶律傑刺去,“耶律傑,我這就殺了你。”
耶律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直至她的刀頂住他的前胸。
耶律傑沒有閃躲的意思,平靜的看著她道:“東方雪,我賭你舍不得,因為……你也不知不覺愛上我了……對嗎?”說完,右嘴角微揚露出那自信的笑容。
方雪確實已經愛上了他,可此時的她早已被仇恨衝昏了頭,雙手握刀猛地插進了耶律傑的前胸,“去死吧你。”
方雪的刀若要再向前一寸,便會要了他的命,他用手握住刀,阻止方雪再刺下去。
耶律傑強忍著刺痛,蹙了蹙眉,他的手和胸口都在淌血,這一刀,刺痛了他的心,雙眸含淚飽含深情的看著方雪道:“你就……你就這麼希望我死嗎?”
一瞬間,耶律傑眼裏的淚澆滅了方雪心中的火,她也再次落了淚,眼淚望著他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
見方雪鬆了力,耶律傑大力將刀拔出體外,揮手扔到了一旁。
他將方雪一把拉了過來,緊緊的擁入懷中,這一次他抱的很緊很用力,他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卻希望能夠得到她的原諒。
眼下的男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惡魔,要如此折磨她的心。
她雙目無神,萬念具燼,在耶律傑懷裏垂眸失神。
時間仿佛靜止了般,給了她足夠冷靜的時間。
待到她清醒時,無意間看到耶律傑腰間有個金色的東西在晃動,立馬恢複了神色,軍令牌,是軍令牌!宋軍,有希望了。
方雪張開雙臂摟住了耶律傑的腰。
耶律傑感覺她在抱他,不禁勾了勾唇,輕聲問道:“你不恨我了是嗎?”
方雪趁著耶律傑毫無戒備之心,拔下他腰間的軍令牌,連忙藏在了衣袖中,得手後,用力推開耶律傑,“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麼?”耶律傑急忙問道。
“你放我走。”
“想都別想”耶律傑態度很堅定。
方雪撿起地上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放我走,要麼我死在你麵前。”
看樣子她的怒火還是沒有消除,氣頭上的人什麼都做的出來,更何況她的脖子已經開始溢出血色了。
為何她執意要離開?不知不覺,耶律傑痛心不已,雙眸微閉,噙了很久的淚靜靜滑落臉頰,“好,我放你走。”
方雪架著脖子上的刀從耶律傑身邊經過,出了營帳後將刀丟給耶律傑,那刀砸在了耶律傑腳下的地板上。
“耶律傑,從此你我,勢不兩立!”
說完,方雪轉身托著疲憊的身子,帶著耶律傑的軍令牌闊步離去。
方雪走後,耶律傑覺得胸口隱隱作痛,我為什麼想要落淚,這點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為什麼格外的……格外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