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方雪請春草來新房做客,向她討教針線活。二人手持竹繃坐在方雪屋內的榻邊。
“春草,真沒想到你這般心靈手巧,同樣學了一個月,你繡的蓮花栩栩如生,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方雪稱讚道。
春草微微一笑,拿起方雪手中的竹繃看了看,“雪姐姐繡的牡丹也很漂亮呢。”
方雪不自然的笑了笑,心想,我繡的是月季。
午時,大福,大牛泥巴腳挽褲腿從地裏回來,一邊擦拭額頭上的汗一邊並排邁進前廳,坐在桌前,新廳不大但比先前幹淨,也敞亮了許多。大福連忙招待客人滿上茶水,自然並非好茶,隻是比白水看上去多了顏色罷了,也就能糊弄糊弄普通百姓了。二人咕咚咕咚一杯接著一杯。
方雪和春草聽見動靜從屋內出來。春草一身藍底碎花農家裝扮,盡顯淳樸。
大牛,大福你推我,我擠你來到春草麵前,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齊聲道:“你來了,”隨後你一句我一句爭先恐後對春草噓寒問暖,完全當方雪不存在。春草麵帶微笑耐心的一一答複。
方雪在一旁靜靜看著大福,他看春草的眼神是那般真誠,臉上掛著大男孩兒般的笑容久久不舍得退去,見春草轉頭跟大牛說話時會慌張,立馬找話題將春草的視線拉回,大牛也毫不示弱,駁回大福幾句。方雪不禁淺顏一笑,心想,看樣子二人都喜歡春草。
傍晚方雪炒了幾個清淡的菜,唯一一道葷菜裏的肉片清晰可數,同小燕大福在桌邊坐下。大福一手端著手中的白飯一手拿著筷子發呆,嘴角總是按耐不住一絲微笑,滿腦子都是春草的音容笑貌,時不時抽笑一聲。
“哥,你再不吃菜都涼了。”小燕一邊嫩聲嫩氣的說道一邊往大福碗裏夾了塊肉。
方雪看了看大福喜不自禁的樣子,對小燕說道:“你哥哥在想你未來的嫂子呢。”
小燕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不解的樣子,“未來嫂嫂?”隨後看著大福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哥,你果然說話算話,這麼快就給我找到嫂嫂了?”
大福回過神來了,臉一下子紅了,麵帶微笑點了點頭,又慌忙搖了搖頭,“還沒,還沒跟人家說呢。”
“那是哪家姐姐啊?”小燕天真的問道。
“你春草姐姐。”大福沒有絲毫隱瞞,難為情道。
“好啊好啊!”小燕高興的直點頭。
說話功夫菜都涼了,方雪本打算拿去熱一下的,見大福和小燕一點也不在乎,一邊大口大口的吃一邊聊春草,方雪隻好陪二人將涼了的飯菜吃下肚。
夜色漸漸沉了,小燕睡下後,大福將方雪叫到院內。
方雪望了望天上斑斑點點的繁星,“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大福模仿小燕般天真喊道:“東方姐姐。”
這一嗓子酥麻,方雪渾身上下如一陣涼風襲來般,不禁一哆嗦,“你快別這麼叫我了,比喊我女掃把還難受。”
“好好,日後繼續喊你女掃把便是了。”大福調皮道。
“你敢!”方雪雖說眼睛瞪著,嘴角卻按耐不住一絲笑意。
“好了好了,不跟你鬧了,跟你說個正事。”大福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看著方雪。
“什麼事?”方雪疑惑道。
大福微微一笑略顯難為情道:“你能告訴我春草喜歡什麼嗎?平日你和她走的最近,你應該知道吧。”
方雪當然明白大福想送春草東西討好她的芳心,卻故意逗逗他,“她呀,她喜歡刺繡。”
“我不是問她喜歡做什麼,是問她喜歡什麼。”大福見方雪誤會了意思,焦急道。
方雪繼續假裝誤會意思,掛著調皮的微笑,“她呀,她喜歡李大娘做的菜。”
大福臉一下子沉了,“東方雪,你成心的是吧?”
方雪看了一眼大福突變的表情,調侃道:“哪有?”
“算了,問你真是白問。”大福耷拉個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