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皮肉之苦(2 / 2)

姑娘並不知道大福對她做什麼,輕聲道:“大福哥,對不起,我實在不勝酒力,所以才暈了過去。”

大福羞愧紅了臉不知說什麼好了,頓了頓道:“春草,今晚你就先在這破廟住一晚,明日再啟程尋親。”

春草淡淡一笑道:“謝謝你了大福哥。”

“尋親?你要到哪裏尋親?”方雪問道。

“天平村。”春草道。

“天平村?”方雪和大福均瞪大了雙眸齊聲喊道。

春草點了點頭。

方雪和大福相互看了看,不知說什麼好了。

三人在這破廟裏各自找地睡下。

翌日清晨,方雪隱約感到有人在輕輕搖晃她,緩緩睜開雙眸,一看是春草。春草麵帶微笑道:“姑娘,我先走了。”

方雪坐起來向春草身後望了望,“大福呢?”

“我一醒來就不見大福哥了。”

方雪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稻草。春草與方雪告別朝天平村方向去了。

方雪跑出破廟,回到天平鎮,穿梭在日出而息的人群中尋找大福的蹤影。

巷尾一家當鋪前,大福扛著一袋袋粗麻包袱,從二樓一趟又一趟搬到門前的雙轅推車上,沉重的包袱壓彎了他腰,額頭上的汗一粒一粒往外冒,多勞多得,他跟其他搬運工搶著幹活。不知搬了多少袋後,他突覺胸悶,昨日的傷複發,一股熱流湧入口中,口吐鮮血,頭暈目眩,站不穩腳,踉踉蹌蹌走了幾步,背上的包袱掉在地上。劈裏啪啦各聲碎響,包袱裏的瓷器摔的粉碎。

包工頭怒目相斥,大福連忙拖著疲憊的身子笑臉賠不是。可這瓷器件件價值不菲,見大福不像賠得起之人,包工頭抬起手中的長鞭向大福瘦弱的身軀揮去,以解心頭之恨。大福在當鋪門前趴在地上,咬牙忍著,心想不讓賠錢就是了。

鞭子落地瞬間如鞭炮聲脆響,惹來眾人圍觀。方雪聞聲也湊過去,見大福嘴角掛著血跡,趴在地上被打的皮開肉綻,即刻上前握住包公頭的手腕,雙眸狠瞪,一個過肩摔將他狠撂在地。

大福見包工頭倒在自己眼前,不由一驚,緩緩抬起頭用疲憊的雙眸望向方雪。不料從當鋪出來幾個臂膀結實的夥計手持木棍向方雪揮去,方雪連忙躲閃,即便有些跆拳道底子,可憑她一弱女子實在招架不住這麼多粗獷之人,最終被按在地上,亂棍向她背部揮去,疼痛難忍,啊啊亂叫,不禁落了淚。

大福拖著疲憊的身子,跌晃著步子站起來,趴到方雪身上為她擋棍,一棍子打在他的背上,他口吐鮮血,血斑濺在方雪側臉上,他貼近方雪的耳邊微弱的聲音道:“我若死了,我妹妹的喘病就拜托你了。”

方雪心痛萬分,她不想他有事,用盡全身的力氣頂開大福,任由亂棍向她揮去,這次再痛她也咬緊牙關不支聲。

大福倒在一邊眼皮越來越沉,暈了過去。

圍觀百姓紛紛喊道:“不好了,出人命了!”

這時夥計們才停下,慌忙推著運貨的推車逃離現場。

方雪爬到大福身邊,聲聲哭喊著他的名字。大福隱約聽到什麼動靜,緩緩睜開雙眼。見他沒事,方雪喜極而泣,她用力站起來,又拚命將大福攙扶起來,就在起身的一瞬間瞟到地上破碎的瓷器片上印有一個“禦”字,趕忙撿起來看了看。

大福不解,有氣無力道:“你撿這個做什麼?”

“衙門在哪?”方雪仿佛察覺到什麼,麵露喜色,雀躍道。

“報官是沒用的,像你我這種小老百姓挨了打也隻能往肚裏咽。”

方雪有了發現執意要去衙門,大福不解,見她態度堅決最終還是妥了,隻好領她去,二人一路互相攙扶來到衙門前。